“是了。”左裳斂下滿是複雜的雙眸,挺直脊背,道:“回去吧。”
“是。”
回到內院,卻見得府中下人都在忙碌著,各自做著各自的事,見到左裳也隻是匆忙俯身道一句“王妃安好”。一切都井然有序,仿佛都安排好了似的。
左裳抿唇,心底有了思量。
左裳邁著穩健的步伐,步步均勻的步入後廳。
身著淺碧色紗衣的女子臉上掛著溫和又帶幾分甜蜜的笑意,站在廳中央,低聲交代著身邊的粉衣侍女些什麼。
“這位便是溫側妃了吧。”左裳一笑,嘴角揚至恰到好處的弧度,道:“昨日大婚,側妃戴著蓋頭,我倒是沒見的真顏。今日一見,當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仙下凡似的,怪不得王爺歡喜得緊。”
聽得左裳的聲音,溫蘇蘇略帶幾分驚訝的瞧過來,見左裳步入廳內,趕忙俯身行了一禮,道:“給王妃請安,王妃安好。”
“免禮免禮。”左裳疾行幾步扶起問蘇蘇,道:“都入了府中了,怎麼還叫王妃啊,叫姐姐便可。”
溫蘇蘇低頭害羞的笑了笑,靦腆的叫了一聲:“姐姐安好。”
“這才是。”左裳拉著溫蘇蘇的手,笑得十分爽朗,“自家姐妹,無須多禮。”
“是,姐姐。”溫蘇蘇眼底還有些羞澀,眉梢又都是嫵媚的春情。
左裳斂下張揚的眉眼,眼底複雜。“我看妹妹似乎忙的緊,這是有什麼事嗎?”
“王爺明晨要遠征。”溫蘇蘇輕柔的笑了笑,道“吩咐妾身備些隨軍的事物,時間緊得很,妾身怕來不及,隻能多喚了些人手。”說著,她怯怯的望了左裳一眼,似乎是在擔心舒安庭越過左裳這個正妃而叮囑她而讓左裳生氣。
左裳顯然知道溫蘇蘇心中所想,她安撫的笑了笑,道:“王爺這是倚重你呢。你剛進門,王爺怕這些下人不識抬舉,不把你放在眼裏,故意給你撐腰呢。你且安心做著,我也好撂了擔子,躲個懶。”
“能為姐姐分憂,是妾身的福氣。”溫蘇蘇道。
左裳笑而不語,道:“那你且忙活著,我便先回去了。若是有什麼事,直接去喚我便是,不必拘束。”
溫蘇蘇眼底有幾分動容,“姐姐,您可真是個大大的好人。”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左裳笑笑,道:“那我便去了。”
“姐姐慢走。”
出了後廳,芳菲當先忍不住道:“王爺此舉著實過分了些。這麼久未曾理會過王妃您也就罷了,這側妃剛入門,便如此倚重,分明是不把王妃您放在眼裏……”
“不必多言。”左裳打斷了芳菲的話,淡淡道:“王爺自然有王爺的道理,我們顧好自己便是,管得那許多做甚。”
芳菲自知失言,道“王妃說的是。”
“身為王府的人,一舉一動都代表了王府的顏麵,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要切記‘謹言慎行’這四字箴言,當心禍從口出。”左裳漠然道。
“王妃教訓的是。”芳菲低頭,不敢再多嘴。
左裳本就是個無所謂名利位分的,這些小事,她一個活了兩世,生死中打過滾的,怎麼會真的在意。
不過有時候,這些名利地位,不過是掙來給外人看的。莫讓人小瞧,欺負了去。所有左裳並未真的動氣,隻是心中略微起了些波瀾,就作罷了。
左裳笑吟吟地點點頭,轉身帶著墨雁等人回去了。一路上的下人又是一頓小心的問候請安,半分不敢怠慢左裳這個正妃的。
左裳挺胸抬頭的走著,偶爾輕聲讓下人們起身,一路遠離舒安庭和側妃所在之處,梗著脖子走回了自己的小院。
一夜無事。若真有什麼事,溫蘇蘇一個側妃也是沒有使喚左裳這個正妃的本事的。
第二日清晨,舒安庭要遠行了。說起來,這還是二人結婚後的第一次別離,左裳心中還是十分重視的。沒用等芳菲叫起床,自己一個人早早醒來,抱著身子,看天邊才將將泛起魚肚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