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心裏暗想:早上剛挨了鞭子,這會又耍什麼鬼把戲。明宗嚴上前幾步,皮笑肉不笑,輕施一禮:“太子殿下,受苦了。”
“哼,”李煜一股子傲氣上來,把頭一偏不理他。
“嘿嘿殿下,皇後娘娘讓我來問問你為什麼謀反,還有多少同黨都一起交代了吧。”明宗嚴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李煜,逼問道。
“謀反!我本是太子,父皇駕崩本應我繼承皇位,母後卻把持朝政不讓我登基,卻反過來汙蔑我謀反,其實皇位早該就是我的。”李煜滿臉怒氣,義正嚴詞。
“殿下,皇後娘娘的厲害您是應該知道的,難道苦頭還沒吃夠?老實交代了吧,我回去交了差再替您美言幾句,皇後娘娘是您的親娘,虎毒不食子,氣一消自然就會把殿下放了。”明宗嚴連逼帶誘。
李煜眼神呆滯,苦笑著喃喃說道:“虎毒不食子?!無情自古帝王家,我那偉大的母後可是比老虎還要厲害一百倍。”
“放肆,住口”明宗嚴大怒,急阻道:“此言大逆不道,怪不得你要謀反,對皇後娘娘沒有一點尊敬之心。”
“哈哈哈,天下人都有眼睛會看,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李煜大笑,對著明宗嚴罵道:“你們這些爪牙鷹犬,整天陷害忠良欺壓百姓,壞事都幹盡了。要是我有一日登基做了皇帝,定將你們全部掃除。”
明宗嚴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一步,臉色難看說不出話,心中暗想:如今他已經恨極了我,要是他真當了皇上我就得玩完了,等我見了皇後定將他的話添鹽加醋,引皇後發怒,最好將他折磨死算了。
想到這裏,明宗嚴獰笑說道:“你別想死不承認,我這裏有人能證明你謀反。還不老實交代。”
“誰?”李煜大奇。
“你出來吧,別躲著啦。”明宗嚴回頭叫道。
一個人低著頭,彎著腰從後邊一步一步挪到前頭,李煜見他不抬頭看不清長相,身形卻非常熟悉。“哼哼,”明宗嚴用鼻子哼出兩聲笑,命道:“把頭抬起來。”
那人哆哆嗦嗦緩緩抬起頭,轉臉看了一下李煜,又立馬躲開。
“劉吉,是你?”李煜雙目圓睜。
“是,是我,殿下,”劉吉支支吾吾道。
“你,你,你都做了些什麼?”李煜怎麼也不相信,劉吉隻是他太子府中的一個樂師,笛子吹的極妙,自己平日待他不錯,卻並未拿他當心腹。一些機密事情都是和王博,張大安,劉正幾人商議,他怎麼會知道內情。
明宗嚴對著劉吉問道:“既然他認得你,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劉吉半低著頭,臉色緊張,兩手緊握,小著聲說道:“十日前,我聽到太子和王博大人等幾個人商議要奪取皇位,太子殿下說沒有兵怎麼辦,王博說他們能暗地裏招募五百人。”說到這裏李煜大聲喝道:“胡說,簡直是胡說。你一定是被人收買了。他們給了你多少錢,你這麼沒良心的,血口噴人,連自己的主子都咬,平日裏我可待你不薄。”
劉吉這時幹脆惡人一做到底,大著聲說道:“那天太子和王博,張大安,劉正幾個喝酒,命我們樂師在一旁奏樂。後來你們喝醉了就說皇後娘娘的壞話,還商量要招兵買馬逼宮奪權。我當時雖在演奏笛子但卻聽的真真的,此後我就暗自留意你們的舉動,夜晚你們在後院房中密謀籌集兵器盔甲時,我就暗藏在窗外,王博說要聯絡一些軍中將領,趁八月十五中秋夜突發奇兵奪取皇位。”
聽他說了這些事,李煜竟然啞口無言。劉吉又說:“三日前,半夜裏聽見外麵有響動,我從床上爬起來,悄悄躲在回廊邊花叢樹後,見有人往後院搬東西,搬東西的人都是些陌生麵孔,搬進去的一定是些兵器盔甲了。”
……。
李煜失魂落魄,神情沮喪,半天說不出話來。心中大悔:我做事如此粗枝大葉,竟然叫身邊的小人出賣了,唉!是蒼天要亡我。
明宗嚴看李煜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嘿嘿冷笑道:“太子殿下,你自個說有沒有這回事呢?”李煜不答,明宗嚴得意洋洋地說道:“昨晚上皇後娘娘已經命我去太子府抄了贓物,一共搜出盔甲五百副,還有刀槍弓箭。如今人證、物證俱全,還有什麼可抵賴的呢?”
李泌一直在父親身後聽他們對話,到現在終於明白了事情原委,心中暗暗埋怨父親的魯莽,自己受罪不說還要連累母親和妹妹。
“除了王博,張大安,劉正幾人,還有誰參與此事,你們的盔甲兵器是哪裏搞來的?”明宗嚴又來逼問。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無話可說,但謀反之事我確實沒有幹過,那些東西都是鬧著玩的,是他們幾個搞來的。”李煜氣勢一下低了,想抵賴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