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張福鼻子一酸,眼睛一紅,感慨道:“可不是,王爺打小就百病纏身,老奴看著著實心疼,隻可惜宸妃走的早,皇上又忙著國事,這麼些年來王爺受苦了,還望王妃日後能好生對待王爺,這樣王爺便又多了個心疼的人了,便是老奴百年之後也能安心了。”
鳳無塵一愣,顯然這張福是誤會她的意思了,不過她也沒有打算解釋,誤會便讓他誤會去好了。
相府的陪嫁丫鬟叫香玲,原是大夫人房中的丫頭,到了上花轎時原先的陪嫁丫頭忽然失蹤了,大夫人便從自己的房中撥了個丫頭過來。
軒王府也派了幾個服侍的丫頭來,鳳無塵不喜歡那麼多人伺候著,便交予香玲打發了,香玲便把幾個丫頭都安排在了外間做事,自己貼身伺候著鳳無塵。
是夜,倦意來襲,去了繁瑣的衣飾,用了些晚膳,鳳無塵便要就寢。
“小姐,王爺還未過來,您不等王爺了嗎?”
“等他做甚?”
“今天是你們的大喜之日啊,您和王爺還未喝交杯酒呢?”
“白日裏管家已經說了王爺身子不適了,堂都未拜,交杯酒又算什麼?”
“那您不去看看王爺嗎?怎麼說您現在也是王妃。”
鳳無塵淡淡的掃了香玲一眼,見她神態焦慮,眉宇間急切非常,心中頗為不解,嘴上卻仍舊道:“今日時辰已晚,要看也是明日的事,我乏了,你退下吧。”
香玲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一瞧見鳳無塵的眼睛,一股寒意猛然的竄進心底,莫名的一陣懼意,悻悻的退了出去。
小姐怎麼忽然間變得這麼嚇人了。
香玲走後,燭火熄滅,房間中一片黑暗,幽暗的房間忽然間猶如死寂一般。
黑暗中,鳳無塵猛然的睜開眼睛,一雙鳳眸犀利的猶如冷月下的寒劍,犀利的掃射著四周。
房間中有另一個人的氣息,雖然已經刻意的隱藏了,但是她憑著對危險的直覺,她感覺的到,來人並不想讓她察覺。
邊起一個手刀放在身側,這已是多年的習慣,鳳無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忽然間,那暗中的人顯了身形,走到床前,鳳無塵快速的出手,一出手便是殺招,不留絲毫的餘地。
那人卻好似料準了一般,輕易的接下她的攻擊,將她的手腕困在手中,幾招之間便已將她製服,點了她的穴道,令她不能動彈。
來人的武功在她之上,即便她還是之前的那副身體隻怕也不會是眼前之人的對手,隻是這個人會是誰?
在她的印象中,武功在她之上的並無幾人,無妄宮的宮主白展辰,藏雪樓樓主雪鬱楓,而這兩人皆屬於江湖,與她並無瓜葛。
“你是誰?”鳳無塵問,這樣的高手,她從未見過。
“你又是誰?”那人唇角含笑反問道,“別說你是陸擎蒼的女兒,我不會相信的。”
那人忽然間扣住了鳳無塵的咽喉,眸中殺意畢現,冷著聲道:“說,你混入軒王府究竟有何目的?”
鳳無塵被他掐的喘不過氣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懼意,直直的對上他的視線,冷笑道,“你說我不是我便不是了?”
“傳聞中陸家幺女囂張跋扈、不學無術,而你,不是。”
“那又如何?”見那人殺意更濃,鳳無塵笑的更加肆虐,“堂堂的軒王殿下都可以裝病扮弱愚弄世人,我為何又不可以?五十步笑百步,軒王殿下覺得有意思嗎?”
那人身子明顯一怔,鬆開了扣住鳳無塵喉嚨的手,“我不是容墨軒。”
“你以為我會信?”鳳無塵嗤笑,“一個病態之體,何以題出那般蒼勁的字來?”
“我說我不是那便不是,至於你信不信,與我無關。”
“小姐,您睡了嗎?王爺來看您了,正在外頭候著呢!”香玲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聽那興奮的勁,倒不像是說假。
既然容墨軒在外麵,那屋裏這人又是誰?
鳳無塵凝眸打量著眼前的男子,氣度翩翩,容顏如玉。
“正主來了。”那人唇角揚起,一個閃身從窗戶飛了出去,飛身閃出的瞬間,一顆小石子從窗外擲進屋子,解了她的穴道。
鳳無塵打開房門,一個白衣公子坐在一張輪椅上,麵色皎白,身形單薄,渾身的藥味,果真是個不良於行的病秧子。
“本王身體抱恙,昏睡至此時方醒,怠慢了愛妃特來賠罪,還望愛妃莫怪。”
說話間,病秧子容墨軒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咳嗽。
鳳無塵怔怔的看著眼前真心賠罪的人,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莫非真是她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