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的禪房非常簡陋,靠牆的一側有個古樸的桌子,上麵有筆墨紙硯。唯一有點兒現代化的就是桌上的電話機了。
黑桃撥出一個緊急號碼,經過了聲紋驗證之後被轉接到了家主。
一個神秘而奢華的房間內,那個看起來像中年人的男子依舊坐在鬆軟到能把整個人包裹進去的沙發裏,膝上攤著那卷似乎總也看不完的古舊羊皮卷軸。他聽完黑桃在電話裏的簡要彙報,輕輕“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然後說道:“原來是在白水寺啊,這下我就放心了。你們幾個隻用了三四個小時就找到了她,不錯,辛苦了。接下來讓我和慧真禪師單獨談談就可以了。”
黑桃和梅花到禪房門外等候,留下慧真禪師在接電話。過了一小段兒時間,慧真禪師推門而出。
老禪師依然是一副一萬年不會變的微笑模樣,道:“各位施主稍安勿躁,請隨我到羅漢堂。”
羅漢堂內寂靜無聲,安琳娜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紅桃在她身邊守護,方塊在門口把守。這個綠衫漢子等的有些心焦,開口問道:“紅桃,老大不會是被那老和尚騙進陷阱幹掉了吧?”
紅桃柳眉一豎,斥道:“閉嘴!”
話音剛落,遠遠聽見有腳步聲,卻是黑桃等人與慧真禪師一起回來了。
慧真禪師微笑著看了看安琳娜,伸手向她腕間遙遙一點,剛才還渾然一體的黑色鎖鏈便無聲無息地從中間斷開,成兩個圓弧,“鐺啷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老禪師對安琳娜合十問訊道:“既然是出自名門,又是入世已久,想必小施主也不會隨意壞了規矩,貧僧也就不再管你,你且隨他們下山去吧。”
安琳娜反而更像一名老僧,整個人依然如雕像一般靜寂無言,並不因為腕間鐵索被解除而流露出喜悅之情,而是心如古井一般不起半點波瀾,隻有雙眸之間隱隱有無盡的黑暗在滾滾翻騰,。
黑桃不知道家主與慧真禪師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麼,但現在見事情突然有了轉機,心中大喜。無論如何,帶走小姐才是最重要的。他急匆匆地向慧真禪師道別之後,揮手示意紅桃拉起安琳娜,幾個人迅速離開。
待出了山門,下了石階,卻不見吳迪在車上。大美女紅桃左右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原來那家夥早就逃了啊!”。她口中嘟囔著,卻還想等一下看看吳迪是否能來,但黑桃卻顧不得這麼多,示意她立刻開車返回。紅桃磨磨蹭蹭地上了駕駛位,一腳油門下去,那輛加長的豪車便又像來時一般,咆哮著衝了出去。
紅桃心裏腹誹鄙視著吳迪,但她卻並不知道,此時吳迪不是不想跟他們一起回去,而是正在和人鬥的難解難分,看形勢卻是苦苦支持,直有性命之危,心中萬分後悔跟著他們來到這個鬼地方。
之前的時候,黑桃、紅桃和方塊找到了暈過去的梅花,然後慧真大師現身,以曆史上金山寺法海的真實事跡駁倒了紅桃和梅花,又應四人的要求,帶他們到羅漢堂去。
五個人還未走到羅漢堂,就有伶俐的小沙彌先行一步,跑去通知羅漢堂首座明心大師。這就如同高層領導突然到部門檢查,那心思伶俐的員工必然要趕緊通知部門主管,部門主管亦需速速到位迎檢。這種善於向主管賣人情的伶俐員工必定受主管待見,平時遇到什麼好事,自然少不了他的。
可是這次這位伶俐的小沙彌卻沒有能向明心大師賣上人情,因為他四處搜尋,急的團團亂轉,也沒能找到那位羅漢堂首座。
明心大師在白水寺裏的職位雖然隻相當於公司裏的中層幹部,但名氣卻是響當當的。白水寺千年以降都是以武立寺,寺中僧眾皆是禪武合一,視修武如參禪,世世代代亦出過數位以武證道,悟成正果的大能僧人。更有七寶僧坐化後留下的七寶紫金鍾被供奉在後院七寶亭內,除方丈之外無人可以接近。
那七寶紫金鍾其實隻有西瓜般大小,要不是內部沒有鈴舌的話,按個頭來說算不上是鍾,真該算是七寶紫金鈴。據傳說此鍾並不隻是單獨一件法器,而是在其內還封有七寶和尚的其餘六件法器。隻有能駕馭得了紫金鍾,才有可能見到其餘六件更強大的法器。
明心大師原本是羅漢堂一名普通武僧,身材高大,相貌平平,每日晨鍾暮鼓,習武誦經,默默無聞。忽有一日,七寶紫金鍾不敲自鳴。眾人聞聲趕到七寶亭後隻見佛光大盛、梵音嫋嫋、祥瑞漫天,定睛觀望才看到明心和尚盤膝坐於亭內。
當時那紫金鍾鳴了七聲,每響一聲,就有一個寶相威嚴、手持不同法器的羅漢法相融入明心和尚的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