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姬的及笄禮,說到便到。
許是想到這是自己在江南,在白府,在白慕歌跟前過的最後一個生辰了,洛姬心裏更是格外看重這天了。
一大早洗了臉換好了青色的禮服,配上同色的頭麵,收拾的體體麵麵的同長安前去門口迎客。
白慕歌行動多有不便,這種應酬早年都是白福替他去的,去年白福走了,新來的管家來福再能幹,也沒這個資曆和榮光,想來也隻能由長安替著去了。
穿了長廊來到朱紅的大門前,隱隱約約瞧見比眾人都矮了一幹的白影,洛姬走進了,不由得一驚。
“師傅——”
“洛姬今日也起的這般早?”換了嶄新長衫的人坐在輪椅上笑著同自己打招呼,一邊指著對麵的女子介紹給她,“這就是賜了你衣衫的永安王妃,你那日病的緊沒能和王妃謝恩,今日見了就親自謝上一謝。”
洛姬抬了頭,看見那王妃的一對碧眼,恍然就想起了白慕歌同她講的過往裏,似乎也有這麼一個碧眼高挑的青衣女子——
她喚做秦碧落,是她爹爹的妹妹。
王妃走上來拉住她的手,沒端的一點兒架子,笑著問,“這就是洛姬吧,許久不見,長的竟然如同我一般高了呢!上次見你,你還不過才這麼大一丁點。”
永安王妃比著她自己的腰,說明她那會兒見她她才有多小。
“小孩兒總是快長的。”她的笑容明豔豔的,慈愛的就如同母親一般,“剛聽白公子說你前幾日落了病,可是好些了?”
落了病?她可不記得自己過了十歲還生過什麼大的病,愣著看向師傅,他別過臉去不看他,想來是誆這王妃自己未去謝恩編的謊,便也圓了下去。
“回王妃的話,是好些了。”
“好些就好,好些就好。”
一上午來了好些子人,倒不是白府人緣頂好,就師傅這清冷的性子,不得罪人就是好的了,哪來為的住人一說?怕是前些日子裴姓的亨運商行出了事做的模範,讓這些人都不敢小瞧這位深居府中的白公子了。
滿門貴胄她不在意,真正讓洛姬注意到的,是那個混在人群待在角落裏的同她一般大的少年。
“白葉,你也來了?”
一襲簡樸布衣的少年郎聽聞有人叫他,回過頭來,嬌俏的少女麵容便闖入他眼簾。
“洛姬姑娘。”他端的行了個禮,“今兒是洛姬姑娘的生辰,半個城裏的人都來了,白葉豈有不來的道理,來湊湊熱鬧。”
翻了年的少年拔的有些修長,本是長袍的褂子短了小一截,也不知是束的緊了還是忙於生意給疏忽了。
“謝謝你記掛著我。”洛姬對著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來。
“嗯?”白葉迷茫的抬頭,來參加她生宴的人多的去了,為何隻謝他一人?
“我是說,謝謝你那天替我請大夫。”知是他曲解了,少女眯著杏眼和他解釋著。
“那——”
別放在心上,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洛姬,過來。”
“唉!”
“我師傅叫我,先走一步了哦!”少女調皮的眨眨眼,一蹦一跳的走了。
白葉後麵的話還未能說出口。
罷了,終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幾番歌舞,宴會被推向了高潮。
洛姬也乘著眾賓客盡興間提出與長安比劍助興的要求來。
她算盤打的好,以她的底子,怕是再練十年也追不上師兄,要是日後再提出,得知目的的師兄也不見得會讓著自己。不如今日趁熱打鐵,他總不該會在這麼多人麵前落了她的麵子吧?
長安沒料得她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來,那詢問的目光看向首座的白慕歌見他微微頷首,這才神色複雜的應了下來。
場中的兩個人兒,持劍各立一方,心裏都盤算著各自的事。
要不是長安提前與白慕歌通了氣洛姬這小計謀,也就成了。
“師兄,承認了!”
洛姬抱拳行禮後,自先拔了劍當對麵人當肩劈去,意圖以快、準、狠先發製人。
不得不說洛姬也是個有天資的姑娘,隻是些許時日的努力,一招一式皆有了模樣,使出來時,真能帶起一股霸道的勁兒來。
隻是,她對上的是她的同門師哥,在他麵前,她那些招式隻是空扯了虎皮的幌子,弱的如同一個蹣跚學步的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