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善寶還是不放心地說:“人家的商號誰都不要龍票,偏你逞能收龍票。賠了咋辦?這事我們可是沒讓你這麼幹,要是東家怪罪下來,你可別往我們身上推。大家夥說是不是?”
其他夥計們都應聲附和說是這麼回事。鄭慶義滿不在乎地說:“你們害怕了,咋就肯定賠呢?改朝換代也沒有把錢一廢到底的說。咱們即賺了錢,又交了老客,這些老客來年再來時,你們看他買誰的。淨看眼不前點,這買賣還做不做了。大丈夫做事,敢作敢當!跟你們沒關係,東家怪罪下來我自己擔著!理都不懂還做啥買賣。”
就這樣,鄭慶義為人和長收了不少龍票,到最後,貶到三成。東家對鄭慶義的做法雖有些疑義,也隻是背後叨咕叨咕。不久,民國政府在大清銀行基礎上成立中國銀行,宣布兌換比值大大高於市值。龍票升值,人和成發了一筆大財。
日本三泰棧不直接從地戶手中收糧,而是從各家糧棧中收購大宗的糧穀。所以,來站內做小買賣的日本商人代為收大豆,從中賺取差價。鄭慶義見有利可圖,暗中聯絡中國商人,逐次提價收大豆,吸引地戶不賣日本人。三泰棧因無貨源,無奈隻好高價從中國糧棧進大豆。使站內的中國糧商效益大增。這個做法深受中國糧商的讚譽,一舉提高了鄭慶義的威信。
這一年,民國二年,五站向外發運糧穀、油料達十萬餘噸,其中:發往大連、營口、安東六萬三千噸;對日本、朝鮮出口三萬餘噸。(當時,稱一火車皮為一火車,重量為三十噸)
鄭慶義為自己的判斷非常自信,所以,在經營上常常和東家對著幹。東家有些保守,對鄭慶義做法十分不滿,但在剛愎自用的鄭慶義麵前,怎麼說都沒用。往往是鄭慶義的路子賺錢多。這也讓東家左右為難,支持吧,怕賠了,反對吧,鄭慶義又不聽。雖然賺錢,心裏也不舒服。就這麼磕磕碰碰十來年。
現在,五站有了糧穀依托交易所,以往傳聞誰誰在交易所發財,都讓鄭慶義心裏發癢。對那些輕而易舉就能賺到錢,羨慕不已。他決心要入這個行當裏賭一賭,搏一搏。因為鄭慶義心裏確實著急,來關東十年多了,發財的夢想一直沒有實現。五站糧穀信托交易所剛一開張,鄭慶義馬上就想入市交易,希望能夠借東家鋪子這個平台,實現發財的夢想。
張東旭很理解鄭慶義的心情,於是說:“寒山,先別著急,我還不知道你嗎?出號自個兒幹得了,這我就能好好幫你了。你這樣也賺不著幾個錢。”看看鄭慶義沒吱聲,又說:“實在想入這道。你回去跟東家說說,要是他同意你就入市。實在不行,我再幫你想辦法。走走,喝酒去。”
鄭慶義沒吱聲,還在尋思投機倒卯的事,張東旭看鄭慶義樣子心裏好笑,於是說:“日子多著呢,咱倆也有日子沒見了,哥請你喝兩盅去。”
鄭慶義這時看了黃三良和吳善寶一眼,張東旭馬上說:“都是哥們兒,請你還能拉下這倆哥哥?”
黃三良笑嘻嘻地說:“那不讓張掌櫃的破費了嗎?”
吳善寶臉一紅說:“不了,還讓張掌櫃請,真不好意思。”
張東旭抬手拍了吳善寶肩膀一下:“都是自家兄弟,啥破費不破費的。別費話,走!”
四人出門不遠,進入轆轤把街上的陳家飯館,跑堂的一見都是老主顧,連忙熱情地打招呼:“張掌櫃,你可有日子沒來了。”
張東旭爽快地說:“這不是來了嗎,找個雅座。”
跑堂的:“好嘞,有貴客四位雅座侍候來——。”
要了四樣小菜,一人一壺酒,四人就喝起來。鄭慶義還沒忘記剛才的話題,信心實足地說:“大哥,我呀真得好好地務務這個,到時候的時候一定能發財。”
張東旭可是有點擔心了開始勸說:“發財是能發財,可要是虧起來,那可就稀拉嘩啦。我給你們講個故事,也不是故事,這可是真事呀。聽說過慶佘祥的事嗎?張作霖張大帥的買賣。”
鄭慶義馬上說:“上回你說過,是一家錢莊,讓人家給鼓搗黃了。”
張東旭又說:“那是奉天的,我說的這個是在鄭家屯的分號‘慶佘號’。”
黃三良:“我見識過,老牛了。”
張東旭挨個看了看說:“黃鋪了。”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