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腦,天黑了,你趕緊進去休息吧,你妻子哪裏有人照顧,你就不用擔心了,多注意身體呀!”我起身準備進屋的時候,真切的對他說了一句。
但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而且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擔心他的妻子。
如果他真的擔心妻子的話,他現在完全可以騎著車子到醫院去守護著妻子。
然而他並沒有那麼做。
“你想啥呢?”我又問了一句。
可是還沒等他有反應,媽媽就把我扯回去了。
“你怎麼那麼喜歡管閑事呢?叫你不要過去管吧,你還隔著街關心他。有空你多關心一下爸爸媽媽不行啊?”
媽媽一邊給我盛飯,一邊嘮叨著說道。
爸爸則板著臉隻顧喝自己的酒,眼睛裏若有所思的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老魏呀,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到底覺得怎麼樣啊?這麼多年沒出去過了,就趁這個機會出去走走唄?”媽媽把飯遞給我的同時,又轉過頭問爸爸。
“去哪裏走走啊?這冰天雪地的。”我插話道。
然而爸爸卻依然沒有出聲。
“不是現在,我剛才跟你爸爸說,想過完春節之後,我們一家三口找個地方去旅遊,出去輕鬆輕鬆。也好去一下你身上的晦氣,你最近實在是太倒黴了。”
“原來是這樣,那也不錯啊。我也正好想出去走走呢。”我高興的附和著說。
“但是你爸爸還沒表態呢。老魏,你到底在想什麼呀?我們說話你聽見了沒有啊?”媽媽不耐煩的推了爸爸一下。
爸爸這才回過神來說:“啊,噢,可以呀!你們都想去那就去唄,不過要等天氣暖和一點再去,就五一前後吧。”
媽媽鄒著眉頭說:“五一呀?那還有半年呢!就不能提前一點?”
爸爸喝完一杯酒後說:“我看你也是糊塗了。過完年後到五一之前,正好是農忙時節,那時候農民為了保持體力,會經常買肉吃的,這可是賺錢的大好時節呀。這種時候怎麼可以去玩呢?”
“哦,對對對,我到把這個給忘記了。是該好好賺點錢了,大彪要是真要結婚的話,這房子還得好好的裝修一下。要是經濟寬裕的話,就幹脆重新蓋新房子得了!你說怎麼樣?”說著,媽媽就把一大塊豬腳夾到爸爸碗裏。
爸爸搖著頭說:“蓋房子到沒必要,我琢磨著還是給大彪在市區買一套房子吧。到時候再到市區的菜市場去租一個攤位,照樣可以賣肉過日子,那不是更好?”
“嗯,那我們家大彪可就是正兒八經的城裏人了,好!我讚成!”媽媽興奮的說道。
“我不讚成!”
我的一句話把興奮的爸爸媽媽一下子搞懵了,他們不解的問:“為什麼呀?”
“城裏的生意哪有那麼好做的呀?又是攤位租金,又是雜七雜八的費用,一個月下來賺不了幾個錢,人還累死!我們在家裏多好啊,輕鬆自在的,什麼都不用愁,何必要到城裏去受罪呢?”
爸爸嚴肅看著我說:“這說得也有道理哈,我聽幾個城裏賣肉的夥計說過,城裏的菜市場還有人收保護費呢,就像黑社會一樣,可厲害了。”
“就是嘛!你們就別瞎想了,我哪兒都不去,就在我們這老街上過一輩子,多自在呀!”說完我就拿過爸爸喝酒的杯子,一口氣把杯子裏的半杯酒全喝下去了。
爸爸罵了一聲“臭小子”,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白酒。
我吃了口菜之後,轉而又問爸爸:“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迷。”
爸爸歎口氣說:“還不是豆腐腦家的事情。你說這老老實實的兩口子,沒招誰沒惹誰的,怎麼就會遇上這種事情了呢?”
媽媽憋了憋嘴巴說:“豆腐腦是老實,不過你不記得他那個老不死的爸爸有多壞嗎?有句話叫父債子還。我看,這也就是他爸爸造下的孽債,如今報應到豆腐腦頭上了。你們都別管啊,這種事情可是惹不得的。”
媽媽說的這話,雖然有些不中聽,但是她說的確是事實。
在《陰司律法》中,確實有這麼一條規定:倘若父輩造下的餘孽過重,自己無法全部償還的,則由其子代為受罪。
“你的意思是說,這豆腐腦的爸爸也像對門的王十八一樣,是個過街老鼠?”我疑惑的問媽媽道。
媽媽饒了饒頭發,回憶道:“告訴你吧,其實啊,以前的王十八是個挺老實、挺能幹的男人呢!記得那時候我們家還在種田,那王十八還經常幫我們家幹農活呢!”
“有這事?我怎麼不記得?”我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