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天早晨,武田信玄正在小姓的服侍下剛剛梳洗完畢,山本勘助和馬場信房突然聯袂而來。
“主公,剛剛我們起來之後去義尊大人宅邸發現,主公贈送的金子被封好放在了桌子上,大內義尊和杉正重兩人已經不知所蹤。”山本勘助上前說道。
“什麼!”武田信玄大驚:“他們竟然走了嗎,可知道是何原因?”
“義尊大人隻留下了這封書信。”馬場信房將手中信件呈上。
武田信玄急忙接過信來,打開一看:“大內義尊拜上。公雄才大略,禮賢下士,亦對義尊關懷備矣。然則,義尊亦念長野業盛兄弟之情,不忍背之。故而羞於見公,惶惶掩麵而去,望公勿念。公於義尊之盛情無以為報,若他日不幸戰場相遇,義尊必退避三舍以酬公今日之情。大內義尊誠惶誠恐,祝公武運昌隆。”信上的字,筆畫間斷斷續續,明顯是寫了又停停了又寫,足見執筆人心中的躑躅。
武田信玄匆匆讀完,跌足歎道:“吾失義尊,如之奈何!”
山本勘助咬了咬牙,向武田信玄問道:“如此,那屬下是否現在就去……”
武田信玄聽了,猶豫了好一會兒,狠下心來吩咐道:“你兩人現在分頭去追,追到之後……”
“是。”山本勘助和馬場信房領命,轉身就要出去。
武田信玄忽然又叫住兩人,難下決心的樣子,道:“如果有可能……還是……生擒吧。”
大內義尊和杉正重從淩晨便匆匆趕路,如今已離開躑躅崎館有二三十裏,忽然聽得後麵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義尊大人留步!”兩人轉頭來看,卻是馬場信房快馬趕到:“義尊大人為何走得如此匆忙,難道我家信玄殿下還入不得大人法眼嗎?”
“非是如此,信玄殿下乃是世間少有的英雄,能跟隨信玄殿下是在下的福氣。”大內義尊搖了搖頭誠懇的說道。
“那為何義尊大人要離開,請跟在下回去,一起襄助信玄殿下,成就大業,可好?”馬場信房真心實意的邀請到。
大內義尊苦笑著搖頭道:“馬場大人亦知長野家與在下的關係,在下實不能做此背信棄義之事。”
馬場信房失望的看著義尊道:“既如此,那就請義尊大人打敗在下,再行通過吧。”說著拔出劍來。
大內義尊無奈,隻得也拔出乞活,擺好架勢。
見大內義尊久不出手,馬場信房便主動攻了上來,雙手把劍高高舉起,用的是大上段的招式。
當初隻是站在槍陣後麵指揮,如今麵對麵的過招,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這武田家數一數二的猛將的威勢。一柄普普通通的二尺打刀,本以輕巧見長,卻被他使出泰山壓頂的氣勢。大內義尊自知這招難以招架,側身避過,已是落了後手。
馬場信房看到義尊立足未穩,又是一刀橫掃而來,顯然是用上了仏舍刀的招式。此處大道之上,倒是便於閃轉騰挪,大內義尊高高躍起,馬場信房的刀鋒就貼著腳底劃過。
大內義尊反手將劍從自己腋下朝後刺去,肋一寸,直刺馬場信房後背。馬場信房也不回頭,右手拿劍,隻往背後猛的一掃,當一聲,義尊劍尖即被掃歪,刺了個空。
大內義尊被手上傳來的大力逼退,落地之時踉蹌後退兩步。馬場信房見機轉身衝了過去,義尊勉強收住身形,屏氣凝神隻帶他殺招過來。
“呃?”,突然,馬場信房詭異的踩到一顆石子兒,腳下一滑,上身控製不住向前探了出來。
大內義尊哪裏還敢怠慢,調轉乞活,就用劍柄往他後腦勺上一拍。
噗!馬場信房大張著四肢趴倒在地上,擊起了一地的灰塵,人事不知了。
大內義尊暗道僥幸,趕緊拉上杉正重急忙逃走了。
待跑得遠了,杉正重忽然對義尊說道:“沒想到馬場大人也是如此高潔之士,能不計前嫌相助你我!”
“嗯?”大內義尊站定了回頭一想,隨即了然,感激的說道:“馬場大人果真是相讓於我。”說著轉過身來,對著來路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見義尊他們逃遠了,馬場信房從趴著的地方站了起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自言自語道:“如此大才,死在這裏太可惜了,希望下次遇到不會成為敵人吧。”說完咧開嘴自嘲的笑了笑,自回城複命去了。
逃離馬場信房的追殺之後,杉正重建議兩人避開大路,隻走沒什麼人煙的小道。如此一來,倒是行了半天都沒什麼人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