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胡子越聽越不是滋味,心想:老子什麼時候記恨過你?被你當眾用槍頂著腦袋,老子連句惡話都沒有,要換了別人,早就摸黑往他家扔幾箱手榴彈,直接把人轟上天了!這人啊,果然是慣不得的,你對他越好,他娘的他就越不領情,就像那倔頭驢,狠狠抽幾鞭子就老實了!
他心裏一發狠,大嗓門就扯開了:“你想崩了老子?老子還想抽你呢!”
“你想抽我?好,好哇!”虞師長怒極反笑,手上馬鞭一抖,劈頭蓋臉就朝王胡子抽去。
王胡子沒料到他真動了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著著實實挨了兩鞭,隔著棉襖還能火辣辣地疼進皮肉裏去。好在他從前是練過的,第三鞭抽下來時,立刻敏捷地閃開了,嘴裏叫道:“他娘的,你還真打呀!”
虞師長冷笑:“難道你還指望我手下留情?”
王胡子想,你那情要真肯留給我,我又何必大老遠的跑來綁個女學生。但這話他可說不出口,隻好繞著圈兒地躲,一麵朝掏家夥準備幹架的土匪和警衛們喊:“這是我跟虞師長倆人的事,你們誰也不許插手!”
虞師長見抽他不著,馬鞭往地上一摔,掏出那支在餘師長軍帽上開過洞的勃朗寧小手槍。
王胡子一看,要壞事了,撲過去施展擒拿手在他腕上一擰一壓,就把槍收過來,順手揣進自己懷裏,賠著笑說:“又不是仇人,幹嗎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我給你賠不是,賠不是還不行嘛。”
虞師長一通發作,消耗了不少體力,火氣也漸退了,又見一群土匪與警衛看戲似的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這才發覺剛才很是失態,惱悻悻地甩下眾人就往自己房間走。
王胡子猶豫一下,對眾人說:“我去勸勸虞師長,你們不要隨便進來,槍子兒可是不長眼睛的。”說著,大步流星地追上去了。
虞師長前腳剛進屋,王胡子後腳就跟進來了。
虞師長皺眉,聲音有些沙啞:“你跟進來做什麼?”
王胡子嘻皮笑臉地說:“我這不是擔心師長你還在生我的氣嘛,氣大傷身啊。”
虞師長脫了大衣往衣架子上一搭,坐到椅子上,拿起茶杯,發現已經空了。王胡子殷勤地拎起茶壺一摸,說:“冷了,我叫人給你換熱的去。”
“不用了,我就喝冷的。”虞師長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又解釋了句:“嗓子燒得厲害。”
王胡子見他跟滅火似的連灌幾杯,忍不住問:“你那嗓子”
虞師長擺擺手,“老毛病了,大點聲兒就倒嗓,不礙事。”話題一轉:“我說王胡子,既然你對那女學生有意思,當初直接娶了多好,偏要塞我車裏,這下好,你想娶也娶不成了。”
我啥時候對那女學生有意思了!王胡子正要反駁,忽然回過神來:“什麼?你還真給娶了?!”
虞師長落落地笑了一下,“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啥意思?”
“她早就許人了。”
“咳!”王胡子竊喜,“早說呀,我要知道了,還能跑你這兒來鬧?”
虞師長啜著冷茶,不知是不是與這土匪頭子有了點同病相憐的意思,因而就覺得他沒那麼麵目可憎了。“算了,你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為了個女人,敢跑來得罪我。”
我那是為了個男人。王胡子沒敢說出口,扭頭看了眼漸黑的窗外,問:“師長,還沒吃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