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戴菲眼前需要調查的事有很多,她沒有足夠的時間在第二天就完成。馬白七點整給她打來電話,告訴她在老舊的九號線地鐵體育場站見麵。
這條線的地鐵基本已被棄用,平均每天過往不過五趟車。行人稀少,走在長長地隧道裏麵像在蟒蛇的腹腔裏,牆壁上布滿了各色塗鴉,抽象的,荒誕的、**的,頹廢的。閃爍不定的照明燈,玻璃破損的廣告櫥窗。一股股陰冷的黴味從黑魆魆的地鐵深洞裏飄過來。
馬白坐在一張候車椅上等她,手裏居然還拿著一袋快餐食物。
“在這種地方見麵說不定還能製止一起搶劫或者強奸案。”
馬白讓戴菲的黑色笑話逗笑了,把手裏的食物遞給戴菲。可口的食物多少緩解了她的不適感。
之後馬白帶著她從一個地鐵道口鑽出,他的新工作地點就在隔街對麵的19區警署,三層高的舊樓。外麵居然和地鐵站裏跡象雷同,塗鴉覆蓋著塗鴉,幾乎沒有幾扇幹淨完整的窗戶,屎尿的味道直刺戴菲的鼻孔。等她進了樓道氣味又變成了濃烈的消毒劑味,她很慶幸剛才沒吃進去太多東西,餘出來很大空間供她的胃折騰。直到看見馬白的辦公室她才感覺到符合馬白的身份。
馬白關上門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她才逐漸平靜下來。
戴菲瞅了他幾眼,說:“你看起來氣色很差,你昨晚沒睡好嗎?”
“是啊,幹活到五點,打了一個小時瞌睡,他們叫醒我就給你打電話來了。”
“你背著我一個人處理,還沒有找到答案是嗎,大偵探?”她說著露出微笑。
“你真是鬼。”他說:“昨天特別行動組花費了整整一個晚上,一步步分析整合案件。結果是,我們沒有任何新的發現,而現在那些蒼蠅一樣的記者們都堵在警局的裏,等待的新消息。你的市長先生大概此時也不好過吧。”
“這才是你約我在這個地方見麵的原因吧。”戴菲頑皮的眨了下眼睛。
馬白無可奈何的聳聳肩。
“那麼你們昨晚還做了什麼?”
“分配特別行動組每個人員的任務。我手下一共七個人,其中有四個對我很有用,後來開了個小會,上麵又派給我三個,其中有一個是女人,她可以幫忙應付你那些男性同行們。今天上麵又從郊區調來兩名警官給我。我希望他們真的能為我做點事,而不是成天隻知道接電話。”
“話說回來,你也不要對你的老板有多少信心,他畢竟隻是個政客,考慮什麼都是從自身利益出發。”馬白說。
“這我知道。隻是不同於你們警察。不管是誰,無論我說過什麼,他們都會直接報告給他。可他們並不是我的敵人,不過,對我來說,這些都無所謂。我感興趣的不是這些。”
這時兩名警察敲門。其實沒必要,因為門上的玻璃已經碎了,還沒更換新的,他們站在門外說話,裏麵也看得到聽得到。
“馬警官,您想把這些資料放哪裏?”一個二十出頭的人問,像是剛剛從警官學校畢業的。戴菲注意到他的製服漿洗的筆挺,皮鞋像鏡子一眼光亮。
“放在角落裏,和其餘的排列在一起。”
等他們走了。馬白說:“我們昨晚花了很長時間把資料整理成列,對這些案件我都有相關資料,我們已經研究過了。在牆角你看到的是未經整理的資料,所有的目擊者,嫌疑人,驗屍報告等等真的假的陳述都像那樣。”
戴菲能夠感覺到他在她身邊變得越來越舒適了,盡管他從不為自己有時粗魯的言行道歉。她很驚奇他們越來越默契了,或者,是因為他太缺少別人的關心了。
“安全局派來了一個大少爺隻是天天跟著我們轉悠,像上麵報告一些情況。”他看了看表:“九點三十分,他會給我們傳達上麵的一些意見。然後,我們對媒體們說案子還在調查中,別期望一晚上就獲得奇跡。至於那個少爺,一無所用。”
“然後你就可以休息一下。”
“差不多吧。”馬白厭倦的笑了一下:“填寫不同的表格,什麼房屋清潔維修,電話局的,電腦公司的等等,保證我們工作正常運行。而除了,探員們以外,我這裏還有一打我記不清做什麼的職員。”
“我的角色是什麼?”
“主要是幫我擦屁股,這樣我可以安心工作。九點三十你負責發送簡報,與媒體見麵在下午四點,電視台的人會來得早一點,製作晚間的新聞。他們不會問很多問題,因為時間不夠。”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