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熟悉對付媒體的竅門。”
“我的工作就是對付一個又一個人渣。當然也知道如何跟記者們打交道,隻是不太擅長講話。這就是為什麼你來的原因,。你是我的聯絡員,當然也是市長的。問題隻在於你終於哪一邊。我是說,你會把多少從這裏知道的信息告訴市長。”
戴菲說:“讓我怎麼說?我是為市長工作,但我來這裏不是作為他的間諜。像你說的,他可能需要專門的人員作為他的耳目,但我可不是他的親信。他有他自己的小圈子,我不屬於也不想屬於。我的未來不屬於政治,我是作為你和市長之間的聯絡員,但不是密探。記住我的話!”
“我明白了。”馬白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他走到牆角從那對文件裏抽出一個文件袋。把它遞給戴菲,標簽上寫著:“機密。”
“寫簡報前,你可能想要熟悉一下受害者。把它保管好,上麵的的標簽可不是裝飾品。你盡可能少的告訴媒體。如果不出現任何意外情況,我不會幹涉你。”
“現在讓我帶你去你的辦公室……看,那張桌子是你的,有電話,電腦需要什麼就跟我說。對了,別忘了九點半開會。還有問題嗎?”
“什麼問題都可以嗎,如果是那些可能會引起不愉快的呢?”她問。
他停下,把他的手放在她胳膊上。“戴菲,你現在跟我是同一個團隊的。如果你有問題就問。我們以前有很多分歧,但是,從現在開始我由衷希望你我能融洽相處,不,不僅僅這樣,我需要你的建議和想法,一起應付局勢。如果我不信任你,相信我,我就不會同你說這些話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馬白的轉變與坦誠讓她也覺得有點意外。她原本想試探一下他對自己的看法。
“目前來說沒有看法。等我寫完簡報會帶給你看。現在你先休息一會吧。”
“是,小姐。”他帶著微笑說。
戴菲的新辦公室四牆都塗滿綠色,一張桌,一張椅子。除了一台老式電腦和電話外,還有一個記事簿和鋼筆。她打開窗子讓新鮮的空氣流通,但是外麵的溫度又很高,偏偏辦公室裏的空調失靈了,隻能發出嗡嗡的噪音。
她是自己慢慢平靜下來,打開了馬白給她的文件袋,正當她準備投入時,敲門聲響起。
一個模樣長得微黑的一頭卷發的女人搖搖晃晃抱著一個大塑料袋。
“抱歉打攪你。但是你需要這些嗎?”她看了一圈,然後笑了。“真是愚蠢的問題啊,你不是有桌子嗎?桌子。”
戴菲笑了:“我猜你拿來的是桌子吧?”
那女人是個矮個子穿著肥大的工作罩衫,麵容卻很清秀,但在左臉頰有一塊胎記,上麵生著胎毛,似乎胎記是獨立生存的個體。戴菲同情地看著她,心想一個寄生客,無賴般的損壞了豢養它的主人的容貌。
不僅如此,更可憐的是一道明顯的疤痕從她的左眼猶如蛇一般蜿蜒到她的嘴角。這道疤粗糙而布滿纖維,好像一個醉酒醫生縫合的,要麼任其自己愈合卻未加任何處理。看著這個女搬運工,使戴菲感覺她是少年時打架被指甲撓成這樣子的。
女人對她說話,但是她卻心不在焉幻的想她的疤痕是怎麼一回事,都沒聽進去對方在說什麼。她有一個壞毛病,總是喜歡像創作戲劇人物一樣把見到的陌生人在心裏麵塑造成各種角色。見識的人多了,她反而覺得這樣更加能夠幫助他了解一個人的本質。
她注意到那個女人把把東西放在她桌子上。她道歉:“哦,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了?”
“我剛剛說,我喜歡你把辦公室整理成這個樣子,樸素,有益於工作,不容易分心。”
戴菲又笑了:“我剛剛搬進來,剛剛。”
“是這樣啊,我很樂意能待在這兒陪您聊天,可是看你不得不工作了,”她說著指了指戴菲的手裏的文件:“一會兒見吧,不打攪你了。”
看著那女人走,戴菲心頭飄過一絲幽默。出生,成長,確立中產階級的價值觀。不同於他的記者同行們,她從沒有輕視過這些人。清潔女工和看門人會站在她的桌前跟她聊天,她從未感到自降身份,相反覺得很融洽,因為在她眼中他們都不是無形的。她不知道能不能同眼前這個人成為朋友,至少她很喜歡她的爽快。
現在,她要專心工作了。她掃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東西,橡皮圈,便簽,一個盒子,鉛筆,鋼筆,一個訂書機和書釘,一摞空文件夾。她低下頭翻看手裏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