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菲重新在頭腦裏回放同阿珍的對話。她感覺到那個女人透露出了超過她預想的事情,但是最關鍵的依然沒有被她掌握。現在去找她的養父母也許對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但阿珍這樣建議她是給了她一條線索,還是故意戲耍她?她到底應不應該相信阿珍的話?她能感覺到發掘過去使得阿珍慌亂不安,原因是什麼呢?不用想就知道,當阿珍讀過明天寫關於她母親的新聞,一定氣得更加發瘋。
最後,她決定去見一見阿珍的養父母,直覺告訴她一定能從與他們的會麵從得到極有價值的線索。她隻見過他們兩次麵,但對他們一向深刻,盡管與阿珍生活時間不長,阿珍的自殺對他們的打擊很深。她從未同他們講過阿珍的事。出於對女性的了解,她必須盡力去了解所有關於幼年阿珍的事情。她想知道是什麼迫使阿珍詐死失蹤的。這樣的話,不錯,她準備與她的養父母見麵,她豁出去一定要逼迫阿珍吐露出更多的線索。
在阿珍打電話之前,戴菲正在整理她采訪艾華德妹妹的記錄。電話幹擾了她思路,現在她平靜下來,回想著她跟艾華德妹妹的談話,試著從裏麵洞察出之前不曾知曉的隱秘。
艾華德姐姐見到戴菲時,臉上流露出怯懦與猜疑。後來交談了幾句,她緊張的情緒漸漸放鬆,點點滴滴講述其她的哥哥,還有阿珍一家。
她比艾華德小九歲,艾華德綁架阿珍時三十六歲。這起事件把他們整個家庭都至於媒體的拷問中。她有太多的理由忿忿不平,一個六歲孩子的母親,同時懷著一對雙胞胎。這些年她看著自己無辜的孩子們被不公平的奚落,她不明白為什麼當初媒體不經調查核實就輕下結論?為什麼她一貫老實的哥哥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
盡管阿珍被綁架以及遭家庭虐待的事件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但作為罪犯的親戚,她的家庭難免不受到間接的影響,她丈夫主張離開D市,逃避那些流言蜚語。但是她和她的父母堅持留下來。她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堅信一家人會最終度過難關。她曾經三番五次找到電台報社要求其恢複自己的名譽,但最後她放棄了。她曾試圖希望有關部門重新調查她弟弟的案件,決定全力配合媒體,然而得到的隻是她被歪曲陳述以及背離她本意的新聞評論。
帶著為犯罪哥哥的不斷地辯解,生活最終回到正常。她的大女兒已經結婚了,一個兒子在上大學,兩個雙胞胎也已經長到十三歲。
她告訴戴菲,她還不能理解為什麼現在要調查她哥哥的事。她同意見麵隻是出於禮貌,並告訴她她不想參與對她死去哥哥的任何調查,她擔心媒體的炒作會使得她好不容易平靜的生活再次被打亂。
戴菲去表現得異常堅持,終於打動了這個女人。她答應寫完報道後先請她過目,還包括她所寫得相關的文章,顯示出自己的公正坦誠。並向她保證自己這次是為了調查真相,絕不會跟先前那些寫歪曲文章的記者編輯們有任何瓜葛。
艾華德妹妹複述了當年對媒體的陳述,戴菲很受影響,他們兄妹的行事風度截然不同。當時麵對一個又一個指來的麥克風,她從未在媒體麵前畏縮絲毫。當時沒有任何支持者,她獨立支撐,平靜的,堅定地回答一切問題,她的話語略帶諷刺,告訴那些探聽消息的刻薄人她不好欺負,不會被壓垮的。
直到今天,已經麵呈老態的她仍然堅定的站在她死去哥哥一邊,隨時準備保護他的名譽。她頭發已經灰白,梳理得整齊幹淨,不像李太太似的頹廢萎靡,她一直保持充足精力。李太太眼睛流露著怨苦,她眼中雖有疑慮,但不包含任何敵意。
現在,希望她能去除心中一切疑慮,將關於她哥哥的回憶不留餘力的袒露給戴菲。
“艾女士,這段時間,很久之前的時間,非常有用,這是用來重新評估艾華德綁架案的重要依據。我首先向您承認一件事您,十三年前,最初媒體采訪過你哥哥。你哥哥承認了罪行,之後就閉口不言。於是那些媒體就在確定他有罪的前提下,探查他的生活背景,想找出作案動機。所以他們不厭其煩的攪擾你,盡管他們聽你說了很多,但沒有人真正思考你的話,所以你當時說的話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之前,我無意中以另外的視角接觸了當年的案件,感到其中隱含蹊蹺。於是我決心清理掉未解的謎團,重新探查真想。我正在寫一些列的調查報告,不論有沒有您的幫忙我都將進行下去。但我由衷希望您明白我的意思,能對我坦誠的將關於你哥哥的一切告訴我,幫助我查出案件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