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我連忙說,我哪敢比嬴政嬌貴呢?
嬴政隻是靜靜地站著,一言不發地,他沒有反駁我的話,也沒有動怒,卻讓我對他生出懼意。哎!連他的溫柔體貼我也承受不起。
下麵的步兵已經拉滿弓弩,一聲令下,箭如雨發,齊刷刷的箭雨迎著寒冷的春風破空而去,力氣少的步兵射出的弓箭都有150米以上,力氣大的步兵射出的弓箭根本飛得不見蹤影了。
我隻覺震撼無比:“射得好遠。”我為他們鼓掌,“這可算是遠射程武器了,這種武器在戰場上肯定讓敵人聞風喪膽吧。”
“沒有好的將帥統領軍隊,再好的武器又有何用處?”嬴政說,“三軍易得一將難求。”
我無意反駁他。
“辛苦了。”嬴政薄唇勾起冷淡的弧度,對李中尉說,“你替本王挑選十個步兵中的精銳之士,本王自有用處。”
那個中尉麵露難色,卻還是依他所說選出十個步兵在下麵聽令。
嬴政對我一笑:“阿房,我不在的時候不要害怕。”他抱住我,頓時溫暖如泉湧入心間,我那麼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可他很快放開我,一個內侍為他披上鐵甲。
我迷惑:“嬴政,你要幹什麼?”
他對我一笑:“我很快回來。”
中尉卻是臉色蒼白,立馬跪下:“大王,不可。我怎麼向呂侯爺交代……”
嬴政卻不管他,抽出身上的長劍,在我身邊劃過一陣冷風,便出現在下麵空闊的場地中。
他想幹什麼?難道他想一個打十個?我要下去陪在他身邊,但趙高攔住我:“呂小姐,不可。”中尉連忙讓一個親兵入城給呂不韋報信。
我狠狠瞪趙高一眼,趴在高樓的欄杆上緊張地觀看高台下的“戰鬥”。一大群屯兵遠遠地圍著,觀看這場不可思議的“戰鬥”。秦軍軍紀很好,彼此之間不會竊竊私語,一時間,場上靜得隻能聽見春風輕輕的呼吸聲。
“你們不要顧忌我的身份,出盡全力對付寡人,能傷寡人的人重重有賞,且絕不追究。”嬴政朗聲說。
那十個步兵麵麵相覷,最後紛紛抽出身上的佩劍或者提起長矛,團團圍著嬴政。
我緊張得滿頭大汗,雖然知道騎馬、射箭和劍術一直是嬴政的必修課,但誰知道他學成什麼樣呢?他會不會因為別人對他的阿諛高估自己的本領?
不過,擔心歸擔心,場中那個少年確是俊朗得讓人沉醉,他本來就氣質高貴、性情沉穩,此刻他在空地中靜立不動,王者的威嚴之氣已讓人難以窺視。何況,他本來就比常人高出許多,這又給他增加了優勢。
“李中尉!”我緊張地說,“你軍中有沒有醫師?”
“當然有。”他說,“隻是……”
“傳太醫令過來。”我吩咐身邊的人,可趙高很淡定:“呂小姐,呂侯爺為人心思細密,他得知消息趕來的時候必定會帶上太醫,請呂小姐放心。”
那十個步兵配合默契,同時攻擊被圍在核心的嬴政。我本以為贏政會被刺得遍體鱗傷,畢竟這個世上可沒有輕功,嬴政也沒有翅膀,他怎麼衝出他們的包圍圈?
嬴政看準了一個方向,每個人都以為他要從那個方向突圍而出時,他卻出其不意地往另一個方向突圍,速度極快地砍斷其中一人的長矛,打落了另一人的長劍。他突出重圍後,又趁著身邊那幾個人還沒回過神,轉過身,從他們背後攻擊,用劍背將他們打倒在地。剩下那三四個人更為緊張,因配合不當,很快又被嬴政掀翻在地。
這些都發生在眨眼間,我頓覺渾身輕快,春寒重新侵襲我的身體。嬴政回到我的身邊,內侍為他卸下鐵甲。而圍觀的屯兵還在不停地為嬴政喝彩。
“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生氣。
他沒有理會我,反而讓人重重賞賜了那十個步兵,並令太醫親自照料他們的身體。
“贏得很漂亮。”對他生氣沒有任何用處,我隻好奉承他。
“以少勝多的方法不外乎‘奇’和‘快’。”嬴政對我說,“當然我的劍和盔甲比他們的好許多,而且他們心中對我有所顧忌,重新來一次,我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還沒等他說完,我就抱住他,忍不住哭起來:“下次不要這樣,我很害怕……”
他似是渾身一震,而後輕拍我的脊背,輕聲安慰我。
“呂侯爺。”下麵的人跪了一地。
呂不韋失去了平日的溫和儒雅,整個人似乎被衝天的怒氣點燃了。
“仲父。”嬴政淡定地喚了他一聲。
呂不韋打量了嬴政幾眼,怒氣退卻稍許,卻還是十分不滿。
“你是秦國的王,怎能將自己的性命視為兒戲!慶幸這次你沒有受傷,否則,你讓我怎樣向先王交代!”呂不韋並不收斂他的傲氣。
呂不韋和太後都喜歡拿先王來打壓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