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聲,富不同輕輕關上大門,激動地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終於當街欺負了一個官二代,上輩子受盡欺辱的他如何能不覺得大快人心。至於接下來那些會興師問罪的家夥,他相信呂子盔會替自己處理好的。
要替太子分憂那可不算是小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富不同可不認為呂子盔會為了這點小麻煩會拋棄自己。
但理想是美好的,它就像是一個會被扒光了衣服的花姑娘,隨時都有被人強暴的危險。
就在三人偷偷摸摸跨入大門的時候,呂子盔已經得到了仆人的回報,早以站在了前廳的門前。隻是,他現在麵色看上去不是太好,似乎在那裏做了受氣媳婦一般青紅相間。
“喲,都回來啦。”語氣中充滿了一種嘲諷意味的呂子盔對女兒擺了擺手,不容置疑地沉聲說道:“清鈴,你回房去。”
呂清鈴跺了跺腳,撒嬌道:“爹。”
這種時候讓清鈴走開她是一百個不願意,想她呂大小姐平日裏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想今日一出門就替呂家惹了大禍,縮頭烏龜這種事她可是不願意做的。無論誰對誰錯,她覺得自己都應該留下來將事情說清楚。
可呂子盔並沒有在意女兒哪點可憐的自尊,臉拉得老長,低沉地說道:“回去,爹有事要和富不同說。”
而呂在盔的話音剛落,在他的身旁就轉出一個滿臉和藹笑容的老頭。老頭就站在呂子盔的身旁,不言不語,偏偏就望著富不同嗬嗬笑個不停,仿佛有病一般。
但,不知為何一看見這人富不同的心就突突地跳了起來,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所謂夫妻同心,阿麗朵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自己相公的神色不對。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個樂嗬嗬的老家夥,她靠近相公的身旁低聲問道:“怎麼了?”
富不同勉強笑了笑,低聲安慰道:“沒事,隻是心裏突然不太舒服。”
這時,呂清鈴的話卻印證了富不同的預感。
“你小心點,那人是於子期的爺爺,於青岩。”
於青岩,夜郎國從一品工部尚書,地位相當於咱們現在中央部委的部長。不論怎麼說,他都算得上是位高權重了。
想想,當這樣一個人望著你可這勁兒的嗬嗬傻笑,就是再無所謂的人怕也要掂量掂量。
仆人們靜悄悄奉上茶水退下,前廳裏頓時隻剩下了呂子盔等三人,富不同莫名地感到了一陣唇幹舌燥。
端起身旁的茶水,富不同試了試溫度便咕嚕咕嚕得灌進了口中。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滾滾而下,一股熱氣沿著胸肺擴散向全身,他蹦蹦直跳的心也終於安靜下來。
“富大人,你不要緊張,於大人是我的老兄弟了,他隻是有點事想與你打聽一下。”
看著呂子盔臉上的笑容,富不同弄不清楚其中的含義,但他是絕對不相信這個於老頭隻是來詢問一下情況的。可現在的情況是他自己騎虎難下,別人已經找上門來了,挺不住也得挺住。
站起身起來,富不同躬身一禮說道:“不知道於大人有何事要問下官?”畢竟有外人在場,他自然懂得要給呂子盔留點麵子,該恭敬的地方必須是要做做樣子的。
“富大人客氣了。”於青岩樂嗬嗬地擺了擺手,一副彌勒佛的樣子看上去卻是讓人心生好感。看了看一旁的呂子盔,於青岩離座起身來到富不同身前將他扶起,微笑道:“早聽人說起,高陽的富不同富知縣年少英雄,智勇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呀。”
“那些個流言蜚語,請於大人不要往心裏去,不同慚愧得很。”富不同連忙又彎下腰去,肚子卻嘀咕著:什麼名不虛傳,智勇雙全,暗地裏就是說老子欺負你兒子加孫子唄。
富不同這卻是有些冤枉了於老頭子,因為在呂家做客的他並不知道富不同剛剛在外麵毆打了自己的孫子。
忽然,富不同想到了遠在高陽的老嶽父阿陪古,這兩人感覺上總是有些相似之處,都他媽是老狐狸。
“哈哈哈,年輕人就是謙虛。”於青岩輕輕地拍了拍富不同的肩膀,點頭笑道:“富大人,咱們坐下說話吧。”
待兩人各回座位,剛才那和諧的氣氛為之一變,就連一直神態悠閑的呂子盔都正襟危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