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老頭子對他富不同算得上很好了。雖然兩人間有了那麼一點不愉快,但那也不是兩人直接的衝突,何況現在自己可算是帶了份大禮來,恢複關係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
咯吱一聲,呂子盔一身白袍跨門而入。在看見坐在床邊的富不同時,他居然欣喜得笑了笑,也許想起兩人剛鬧翻了,轉瞬間他又擺出了一張冷臉。
“哼!”
“誒,老頭,你什麼毛病這是?”
富不同美好的願景瞬間就受到了打擊,原本想對老頭客客氣氣,再敬個禮稱呼聲大人什麼,沒想到這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心中的火氣頓時就冒了出來。
誰知道呂老頭也是倔強的很,直接走過富不同的身旁,看也不看他一眼。
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兩人,呂子盔回頭對站在門前的呂清鈴叫道:“馬上進宮稟報陛下,讓禦醫過來一下。”
呂清鈴非常不情願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開。
“別去!”
富不同突然出聲叫道,看著呂子盔父女兩投來的懷疑目光,他仍舊搖了搖頭。
呂子盔疑惑地看著富不同,沉聲問道:“為什麼?”
畢竟皇妃遇襲,這可不是件小事兒,即便是呂子盔這樣的國之柱石那也是擔不起欺君的罪名。現在正是朝內動蕩之時,做事做人大家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對手抓住了把柄。
富不同望著呂子盔一字一句地答道:“如果娘娘回到宮裏,我們全部人都要陪葬!”
房間裏的空氣頓時凝固了下來,隻因為富不同這沒頭沒腦的話太過於嚇人。但正是因為它太過於匪夷所思,讓人相信也是頗為困難。
其他人暫且不說,皇上即便再糊塗,要殺呂子盔也是他要好好掂量掂量的。拋開呂老頭一身的功勳不說,就說他的忠心、他的正直,殺他幾乎就是對皇權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威脅。
如果一個一心想著朝廷的人都落到了如此下場,那豈不是逼著人人爭當壞人,即便好人不變壞人也會對朝廷失望了。即便真有幹這糊塗事兒的皇帝那也絕對不會是周躍五世,因為他太在乎自己的皇位了,在意到不願意為了它冒一丁點兒的險。
因此,當今朝廷的官員們都有一個共識:無論你想要幹什麼,也千萬別做威脅皇權的事情。不然,皇位上的那人將會化身一頭瘋狂的獅子。
“聳人聽聞,你可知道這話傳出你就是個死罪!”
最先發難的卻是最不關心國事的呂清鈴,也許是對於富不同一直以來的惡劣印象,富不同說的她都想要反對反對才舒服。
富不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明白呂清鈴說的有道理。如果皇帝按他說的殺一批人,那麼作為造謠生事者他自己極有可能被砍了腦袋。但他敢把人弄到呂府來,事前自然就仔細地考慮過了。
呂子盔不愧是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對於皇帝、對於朝廷的事自然有著和呂清鈴那個小丫頭不一般的認識。常人都是伴君如伴虎,隻要這老虎真下了狠心,不管你是誰、對朝廷有多麼重要、有多少人想要保你,該死的終究活不了。
終日裏神神叨叨的周躍五世陛下,沒有人能真正把握他的決心。
呂子盔雙眼陰沉地看著富不同,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良久之後,他才緩緩地說道:“清鈴,你出去。”
眼見父親如此表現,呂清鈴知道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讓父親輕易就相信了富不同的話。這樣重要的事情她怎麼能蒙在鼓裏,於是便扯著嗓子叫道:“爹!”
“出去!”
富不同也轉身對報喜揮了揮說:“你也出去吧。”
房門輕輕合上,屋子瞬間變得更加冷清了。兩人麵對麵站著,兩人無聲無息得躺著,這情形看上去讓人油然生出緊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