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愛你不容易(2 / 2)

“給我吧,你不適合做這個。”

可當富不同拉住那幾顆人頭的頭發的時候,他才發現影子居然緊緊地拽著不放手。

富不同抬頭就看見了影子冷冷得眼神,陪著她臉上的血跡確實有些殺神的味道。但既然要和對方挑明了,他就沒有想過要退縮下來。

身為一個男人,必要的時候還是應該有一個男人的氣概!

“還知道誰是上司麼,放開!”

影子不為所動,語氣僵硬地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自從開始幫太子做事以來,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影子不僅裝束上一直做男人打扮,就連嗓音也是極力掩飾,她就沒想過有人能夠如此容易地將自己識破。但她卻忽略了一個問題,富不同三人均是屬於眼鼻特別靈敏的一夥,稍有不對她就很難完全掩飾自己。

扯了扯手中沾著血跡的頭發,富不同低聲說道:“我師傅臨死的時候告訴我的。”

誰知此時影子卻一把扯過了三顆頭顱,悶聲就往二樓她的房間走去。

搓著手掌中殘留的黏糊糊的血液,富不同看著影子的背影欲言又止。

這時,阿麗朵走上前來,牽著富不同的手問道:“這是怎麼了這是?”

富不同看著影子漸漸走上樓去背影隨口答道:“沒什麼,就是讓影子去收拾收拾,我們就要出發了。”

誰知阿麗朵根本就不吃富不同這一套,握著他手的兩根指頭輕輕一彎就掐在了相公的手背上,嘴裏陰陽怪氣地說:“想騙誰呢你?”

富不同嘶嘶得叫著就想從阿麗朵的掐肉神功中擺脫出來,一雙眼睛還不住地往影子的方向看去,生怕她笑話自己。

可是,這女人吃起醋來那可就是毫無道理可講的。

“看,看你的眼睛。人家姑娘不理你,是不是傷心了?”

忽然聽見阿麗朵這樣說,富不同明顯是吃了一驚。他呆呆地看著娘子,吃吃地問道:“你怎麼也知道了?”

阿麗朵一撅嘴,得意地說:“哼,從第一次見到她我就知道了,隻是看你傻乎乎真以為別人是男的所以才沒有多嘴。”

“這也能聞出來?”

富不同探頭探腦地打量著阿麗朵的鼻子,滿眼都寫滿了懷疑。阿瓦拉人的鼻子再靈敏,那也不可能連人的性別都聞出來吧。

誰知阿麗朵一轉身,高傲地就向牛車走去,嘴裏還丟下了一句讓富不同摸不著頭腦的話。

“女人的事你少問。”

富不同納悶兒地抓著自己的腦袋,嘀嘀咕咕地登上了牛車,隻待影子姑娘下樓來就離開這裏。作為一個幾十年沒有接觸過幾個女人的富不同,那裏會懂得女人特殊的生理反應——月經。那淡淡的血腥味富不同不明白,如果能夠躲過同為女兒身的阿麗朵。

廣嶽鎮外,一處臨江最近的小山坡上,富不同親手將包有才埋在了這裏。

八年時間,富不同被迫為他們兩夫妻做了許多本不願意做的事情,唯獨這一件是他心甘情願的。無論如何,他都要稱呼包有才一聲師傅,送他最後一程是自己必須做的。

蹲在沒頭墓碑的小墳堆前,富不同低聲說道:“師傅,天渡絲你先收著。等我安定下來,我一定會把你和它都送回去的。”

望著山坡下靜靜流淌的江水,富不同不禁想到了前世聽過的那首“大江東去”,但豪邁不在,如今剩下的隻有了幾分蒼涼。

江山與英雄,帝王與天下,今日風光無限的他們在滾滾的時間洪流洗涮之後,還會有幾人記得,誰又會知道隱藏在他們身後的那些故事。

輕輕拍了拍懷裏的那本《偷天下》,富不同輕歎一聲轉身向著山坡下走去。不遠處,阿麗朵與影子並肩而立,靜靜地等待著他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