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帆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也和她一般大,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想著想著,心裏不由得一陣抽痛。
平靜了一下情緒,他微微一笑,說:“沒事就好!”
女孩自我介紹說:“我叫張東芹,大哥哥你呢?你是剛下火車的嗎?”
看著女孩用看偶像的眼神盯著自己,楊雲帆覺得十分不自在,因為他穿得很寒酸,一件淡黃色的T恤,一條泛白的牛仔褲,胡須像野草亂地,看起來跟個鄉巴佬進城似的。也不知道是誰給他換的這身衣服,曾經的楊家少主,哪裏穿過這種低質泛舊的衣服啊。
“我叫楊雲帆。”楊雲帆淡淡的回答道。
“大哥哥,警察馬上就來了,他們一定會在電視台表揚你見義勇為。”女孩說道。
楊雲帆眉頭微皺,雖然他已經來到淺水市,但並不代表自己就安全了,還是不露麵得好,再說他也不想警察把他塑造成什麼大英雄,他以前在欲市飽受了被名聲封得寸步難行的“待遇”,隨便往街上一站,不出幾分鍾就有一大群人把自己圍住,現在擺脫了名聲的束縛,怎麼能重蹈過去呢。
“我馬上就走。”
說完,他就大步朝遠處邁去,張東芹疑惑的望著他,心想世上總有那麼些人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這更體現了他們的俠義心腸。
她急忙跟上去,問道:“大哥哥要去哪兒?”
楊雲帆頓了頓,這也是他正想著的問題,他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
張東芹柔聲說:“大哥哥如果不嫌棄,去我家坐坐吧!”
楊雲帆轉過頭瞥了張東芹一眼,見她殷切的樣子,也不忍心拒絕,再說自己真的沒去處,於是點了點頭。
張東芹笑得像是春風裏綻放的一朵花,說:“大哥哥既然不喜歡留在這兒,那我們趕緊走吧!”
警笛聲在遠方響起,楊雲帆無奈的搖了搖頭,若是那些暴徒繼續砍人砍到現在的話,估計車站裏都沒活人了。雖然到現在也才過去七分鍾,隻是對殺人不眨眼的暴徒來說,七分鍾已經足夠了。
張東芹見楊雲帆愁眉不展,也不和自己說話,主動拉話道:“大哥哥真厲害,要是我哥哥也有這麼厲害就好了。”
說完,她的臉上竟也泛起一絲陰鬱,那眉間的愁苦,像極了楊雲帆,看來這也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女孩。
楊雲帆對她幹澀的笑了笑,心情也好了些,現在至少有個小丫頭陪自己解悶,還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聽張東芹說她家裏隻有她和她的哥哥兩兄妹相依為命,他的父母在他們倆幾歲的時候,因為得罪了道上的人,被人殺害了。張東芹今年十八歲,還在上學,他的哥哥大她三歲,一直四處攬活掙點小費,供她上學。她為了給哥哥減輕點負擔,常在周末的時候出來做零天工,所以去火車站做了疏散人群的誌願者,謀點小錢當生活費。
沿著一條沒有盡頭的寬敞馬路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卻還沒有到張東芹的家,楊雲帆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說很近嗎?怎麼走了好幾公裏還沒有到?”
張東芹柔聲說:“我覺得是挺近的啊,隻有十公裏而已。”
楊雲帆差點沒有吐血,這十公裏還挺近的,他何曾徒步走過這麼遠的路啊。
張東芹見他苦笑不已,低下頭說道:“其實這的確不算近的,但我平時都走習慣了,如果打車的話,我掙的錢還不夠車費呢!”
楊雲帆心頭忽然湧上一絲心酸,這丫頭家庭不幸,生活過得這麼艱難,卻還是這麼樂觀,若不是自己成了落難之人,一定要幫她一把,可惜他現在也是一窮二白,無能為力。
“沒事,散散步也挺好的。”他安慰道。
“對了,大哥哥是哪裏的?”張東芹點點頭,又問道。
“欲市!”
張東芹驚歎道:“哇,我聽新聞上說欲市是華夏最繁華的城市,那裏有華夏最美的風景,大哥哥一定也是很有錢人吧!”
對於這個問題,楊雲帆隻能苦笑,他想起一人支撐三家大型企業的日子,累得比人家的狗還慘,有錢有什麼羨慕的,而且家族內勾心鬥角不停,企業危機連連,日子過得人心惶惶的,他真不知道除了受罪還能有什麼值得高興的,若不是不想辜負老爹的重望,他早就去世界各地逍遙去了。
此時雖然不盡人意,但卻多了一份踏實,可以讓他過一段心和氣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