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言出,如同一聲晴天霹靂,在這議事大廳內炸了開來。特別是那"謀反"二字,如同一根尖刺紮在各個官員的心頭,也讓阿史那承慶和安祿山心頭猛然一顫。
安祿山和阿史那承慶剛才一番言語下之意就是謀反,在座官員誰的心裏都清清楚楚。但清楚歸清楚,明白歸明白,把這清楚明白藏在心裏和說出口來雖然又看似隻有一層薄紙的關係。可在這個關口這一層薄紙捅和不捅卻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安祿山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肌肉一陣抽搐。他自以為經過這一年多來的清洗,該殺的都殺了,該抓的也都抓了。本料到今日能幾番言語便能了事,勿需大費周折。豈料,中間竟然又殺出一個不怕死的"程咬金"來。
阿史那承慶也被這一句話,引的臉色燥紅,胡子一陣猛烈顫抖。他瞪大圓目,順著聲音方向看了過去。
說話之人名字喚著張王,乃是一名並不入流的小吏,若放在往日,這等級別的會議,是萬萬輪不著這等不入流的小吏參加的。
張王官職雖小,但此人卻主管糧草調度,且在調度這一方麵頗有些辦法。安祿山幾次北討,均是點名派此人負責糧草調度。
此次安祿山欲行謀大事。若是缺了一兩名將官對他來說倒是關係不大,但是若像張王這般官員心思不齊,暗地搗鬼,一旦糧草接濟出了岔子,那可就是要出大事的了。所以他考慮再三,最後也將這般不如流的官員也都"請"來,洗洗腦袋。卻是沒想到,這等小角色還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敢當眾質疑安祿山。
阿史那承慶盯著張王半晌,突然伸手一拔腰間寶劍。隻聽"當啷"一聲,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亦然握在他的手中。
他大喝道:"來人啊,將這奸逆的同黨給我抓起來,推出去砍了!"
阿史那承慶一番話落罷,卻是沒有人動。他左右看看才意識自己是被張王一句話給氣糊塗了。在這裏安祿山才是老大,雖然他是安祿山的心腹,但此番言語是萬萬輪不到他來說話的。
阿史那承慶想到此處,猛驚的一聲冷汗,忙將寶劍入鞘,對安祿山行的一禮道:"卑職,卑職,又是昏了頭腦,還請節度使大人責罰?"
安祿山心中方才也是一陣急惱,但聽的阿史那承慶將腰中寶劍抽出來的聲音。他又馬上清醒了過來,此事已然若此,根本不必再遮遮掩掩。今日之議隻是給手下官員洗腦之議,這些人都是將來要為自己奪取李家江山的棟梁之才。
再則說人心隔肚皮,若殺了明的張王,那暗裏呢?暗地還有多少官員反對自己?殺了張王,隻能讓那些處於觀望的官員,更是生得反意,卻讓事情更是棘手。
所以此時,不但不能殺更不能責罰相反還要尋機給張王獎勵。對這些立場搖擺不定的官員隻能繼續哄騙。待一切上了路子,萬事就好辦多了。
“名不正,則言不順”好在安祿山早暗地留了一手,此時恰好可以用的上手。
安祿山想到此處,擼了擼胡須,心中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慌亂。他哈哈笑道:“承慶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若我是張大人,聽得你私自要請調動軍隊,也肯定會以為你是要意圖謀反的嘛!你身為大將軍,怎麼能連朝廷的律法都忘記了呢?沒有皇上的旨意,任何調動軍隊入京的行為當屬謀反,這個難道你不知道?你看看,本節度使剛才隻是說要翦除皇上身邊的奸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們做臣子的隻能有一顆赤膽忠心,其餘事情還待皇帝陛下來裁決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