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人李忠(3 / 3)

有幾隻蜻蜓輕點著水麵,吸引著楊建的好奇心,他慢慢走向一隻停伏著岸邊的蜻蜓,想用手捕捉,敏感的小生物早已覺察,兩翼突然抖動,瞬間逃離了楊建的視線。

“建子,快走了,別磨蹭了。”

楊建站起身,剛要走時,突然發現一條青黃色的花蛇出現在眼簾。

“水長蟲。”楊建嚇得大叫起來。

聽到楊建的怪叫聲,李忠迅速跑了過來,果然在不遠處,有一條蛇正漫不經心的躺在那裏。

李忠慢慢地靠近那條花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徒手捏住蛇的脖頸,使其動彈不得,估計這個動作持續了大約十分鍾的時間,見蛇沒有反應了,李忠就用那把事先準備好的小刀在蛇的腹部劃了一條直線剖開,在蛇頸處作了一個環形的切口,並把蛇頭割下,然後一隻手抓住蛇頸,另一隻手捏住蛇皮,用力往尾部方向一撕,一下子就將蛇皮撕了下來,同時還得到了一條亮晶晶的蛇肉。

站在一旁驚得出奇的楊建,伸著脖子,看得觸目驚心。

“學著點,小笨蛋”。

邊說邊用嘴添了添刀子上的血跡,而後在褲子上擦了擦,一種不可一世的樣子。

而後,李忠將這條蛇肉裝進塑料袋中,讓楊建提著。

在岸邊收獲頗豐的哥倆,興奮至極,而後在忠子哥帶領下又往北出發了。

這是一片長滿青色植被的白楊林,樹木長得極其高大,比直,許多鳥類都在此棲息繁殖,同樣,也成了這一帶頑童們戲遊玩耍的好去處。這片樹林位於本村北,鄰村王莊西邊,無論是春夏還是秋冬,冬寒還是酷暑,白楊林時時刻刻都表現著它的勃勃生機和無限地自然魅力。

踩在荊棘不平的雜草地上,偶而有幾隻青色螞蚱在他們周圍來回蹦著,楊建時不時去逮上幾隻,握在手上,螞蚱發現被捉住,就在楊建手上拉屎,楊建討厭地把他們扔掉了。

李忠在前麵快步走著,楊建則如一隻耗子緊跟其後。

“建子,我們先去找找有鳥窩的樹,想辦法弄幾個鳥蛋。”

楊建隻顧聽著李忠的指揮,沒有半點的主意和想法。

小哥倆爬過前麵的蘆葦蕩,上了一個小坡,突然發現前麵林子裏有不少頑皮的男孩子在互相追逐、打鬧著,有幾個脫光腚的毛孩子在河水裏戲耍著,當中居然有幾個已到青春發育期的半大小夥子,毫無顧忌赤身裸體地在水中暢遊,在陽光燦爛之下,肚臍以下隱隱約約有烏黑的亮點。

李忠用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看看頂天立地的大白楊,似乎在思索著,一會,他說道:“咱們到東邊找。”

說完,準備領著楊建走。

“哎,哎,大家快看呀,那不是大忠子嗎?”其中有人在喊。

楊建還在愣神的功夫,這幫家夥就光著屁股跑了過來。

“大忠子,你咋才來,上一次不是跟你說好要來嗎,你咋不聽話。”

前麵說話的男孩比李忠要高上半頭,邊說著邊往下身穿一條碩大綠色褲衩,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身體烏黑蹭亮,臉上有幾粒麻子如蒼蠅屎一樣粘在上麵,在光線的配合下,如發了黴的黍米年糕一樣。

這個男孩楊建也認識,是上次跟楊建小叔楊明水一起喝酒出車禍的大皮子的弟弟,小名叫大偉子,正名叫楊偉。很多年過去了,一些人現在還不敢叫他楊偉,因為這家夥脾氣不好,叫他大名,以為跟他開玩笑,就好像要馬上“陽痿”的意思,這樣稱呼他,說不定就要動粗手。

此時李忠變得畏畏縮縮,不像單獨跟楊建一起的時候,那種趾高氣揚的樣子了。

“上次我娘不讓我出來,我也沒辦法。”李忠抬起頭,看了一下前麵的楊偉,解釋道。

“少來這套,今天可讓你哥碰見了,就得跟我玩個夠,否則,我讓你**開花。”

“哈,哈,哈。。。”站在一旁的幾個搗蛋的家夥爽笑起來。

李忠不由地伸出舌頭添了添幹裂的嘴唇,臉上紅紅的,不知是讓太陽照的,還是心裏開始害怕。

楊建早就聽說李忠經常被同伴們戲虐的故事,有一年冬天,李忠在班裏去告人家黑狀,被當事的幾個人按倒在地上,愣把一隻活老鼠塞進了他的棉襖襠裏。

還有一次,幾個壞家夥把圖釘放到李忠的座位上,把李忠紮得嗷嗷之叫,當時都驚動了派出所。

此類的事情發生在李忠身上數不勝數,但李忠依然堅持著自己本性,寧願被人幹掉,也不失去告狀本性,現在想起來,真乃佩服之極。

後來李忠的母親知道後,在惹事孩子的家中大哭大鬧,善不罷休,後來她從人家那裏一個人扛回來三袋子麵,此事才算了結。

他娘經常在外麵跟人家說,這孩子老實,像那個已走了的爹一樣,一點都不隨她的性格。

此時楊建站在一旁,並不害怕,因為他知道,楊偉對他還是相當不錯。為什麼呢,因為楊偉比較崇拜楊明水,除了哥哥大皮子,就是他的水子哥。

“大建子,你咋跑出了了呢?”楊偉伸長脖子問楊建。

楊建又伸出手摸了摸頭上的小短毛,歪著腦袋說:“俺和忠子哥要去掏鳥窩去。”

“啥,跟他去,別**跟他去。”說著的功夫,楊偉就上前用手去揪李忠的耳朵。

李忠見狀,忙用手去捂耳朵,結果被旁邊的幾個小夥計抓住雙手,動彈不得,被楊偉揪住耳朵,疼得咧著嘴。

“你還敢跟大建子玩,就你這破樣。”

“咚”的一腳,楊偉在他的屁股上就是一下。

李忠被這一腳踢得踉踉蹌蹌,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這幫家夥見李忠倒在地上,又大笑起來。

“哇。。。。。”,楊建居然哭了起來。

聽到楊建的哭叫,站在一側的楊偉頓時愣了,當時以為是嚇著楊建了,趕緊跑過來,蹲下身體,用手摸著他的頭。

“咋了,咋了,建子。”

“你別打忠子哥了,你別打忠子哥了,哇。。。。”楊建邊哭邊道。

“噢,噢,好,好,我以為咋了呢,嚇著你了呢。”

楊偉就從衣袋裏掏出兩個莫明何種鳥蛋,塞進了楊建的口袋中。

“別哭了,建子,快回家吧,都幾點了。”

此時李忠還坐在地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別裝慫包了,趕緊滾起來。”

李忠跟條屎蟲一樣,懶懶地從地上爬起來,好像在抽搐著。

“今天我要不是看著建子的麵,我就跟上次一樣,把你扒光了,再扔河裏去。”

李忠耷拉著腦袋,跟一隻得了雞瘟的母雞一樣,一言不發。

“好好把建子領回去,要是看不好他,我就廢了你,聽見沒有。”

“噢,噢,是,是,大偉哥,我聽見了。”李忠終於開口了,頭點得跟雞啄米一般。

旁邊的幾個小夥計,又開始嘰哩哇拉的衝他叫得不停,說著髒話,不知是誰,趁這個功夫又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回去的路上,李忠始終一言不發。黃色膠鞋上沾滿了泥垢,腿好像一瘸一瘸的,看著失魂落魄的忠子哥,楊建此時心情也不好,也不知用何語言去安慰他,此時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聽劉卿說,李忠還在母親肚子孕育成長時,父親就不幸去世了。他母親辛辛苦苦地拉扯著這四個孩子,受盡了風雨,受盡了磨難,受盡了白眼和歧視,沒有人看得起他們,別人受的苦她受過,別人沒受過的苦她照樣受過,那種酸苦之味是一般人無法感受到的。

快到家時,李忠回頭看看楊建,夕陽西下,光線刺在他那張瘦弱的臉頰之上,顯得有點灰暗、無助,悲傷,活像一個逃難的非洲難民。

“建子,今天多虧了你。”說話的功夫,李忠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和情感,一把將比他小三歲的楊建抱在懷裏,頭頂在他的臉上,淚水不斷狂奔出來,開始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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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