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墳上完的第三天,楊明水如從天而將的二郎神,回來了。
這次回來,也算是大獲全勝而歸,南方那個地方真好,到處是高樓和大廈,也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時髦美女,在酒店裏給人看場子,一個月就掙了三百多塊,最重要的不光是這個,而是順手從重慶市帶回來一個美亮的川妹子,這個妹子就是後來成為楊明水的第一任開國媳婦-----汪小霞。
楊明水理了一個時尚的板寸頭,一副黑瞎闖的墨鏡掛在他的臉上,腳上竟然穿著一雙明晃晃的高筒馬靴,因上次事故,走起路來一捌一捌的,真像當年混跡在上海灘的碼頭老大一般。
汪小霞梳著一支烏黑亮麗的馬尾辮,一張俏麗的臉蛋光澤鮮豔,烏黑的雙眸閃閃發光,嘴唇紅紅地微微往上翹著,她穿了整整一身的大紅色,真如她家鄉的紅辣椒一般,火紅火紅的,把過路的行人照耀地無處躲藏。
楊明水單手挎著從外地淘來到小媳婦,心裏異常高興,更多的也是興憤。不過,當他來到村口處時,發現有些異樣,那些認識他的村裏人,好像要對他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媽的,不跟我說話,是不是認為我從外麵捌了個媳婦回來呀。”楊明水心裏罵道。
不管這些,都一個多月不回來了,不知道老爺子的身體咋樣了,趕緊加快了步伐,拉著汪小霞往家中走去。
“明水仔,這就是你的家鄉呀,條件也太差了吧。”汪小霞看了看破舊的平房,一點也不像楊明水之前說的那樣。她操著一口地道的川音問道。
“噢,窮是窮了點,不過,我的能耐你還能不知道,早晚我就會掙上大錢,到時候,你要啥有啥,等著瞧好吧,霞子。”
汪小霞衝他嫵媚地笑了一下,說道:“好,我就聽你的。”
一到大門口處,不祥之兆忽之而來。
在那扇鏽跡斑斑且帶有灰黃色的大門的兩側和頂端,居然醒目地張貼著白棱棱地喪紙。楊明水頓感大事不好,隨著頭部嗡地一聲響,扔下身邊的紅辣椒,瘋似地跑向院子裏。
此時的堂屋內一切安靜,沒有一點生息,一種悲涼、淒慘的景象,真有一種故人已去屋內幽的感覺。
就在屋內中央的八仙桌上,父親楊天道的遺像穩穩當當地蹲落在此,看到桌上的黑白照片,楊明水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前一把抓住父親的照片,淚水奪眶而出。看著父親微笑安祥的麵容,好像在說:“水子,你終於回來了。”
一個多月以前,楊明水充滿自信的對爹娘說:“爹,娘,你們在家等好吧,這次,是我的一個夥計給我找了一個很好的工作,不過多長時間,我就會回來看你們的。”
“小水子,你年紀還小,在外麵闖蕩起來不是容易事,我還是不放心你。”陳學英擔心地說道。
楊明水看了看擔心的母親,說道:“娘啊,我都多大了,我大哥和二哥現在都比我強多了,我不服,我要到外麵闖闖去,掙點錢回來。”
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的楊天道,拿著煙袋在腳上磕了磕,說道:“掙錢,水子,我看你是不給家裏找麻煩就行,哼,我就等著好吧。”
見父親這樣評價自己,楊明水更加堅定了出門闖蕩的主意,也不怪父親老責怪自己,這幾年,他是給家裏惹了不少麻煩,出了不少洋象。
他站在那裏也不願再解釋什麼。
見楊天道這樣說自己的兒子,陳學英說道:“哎呀,我說水子爹呀,小水子也不是不想弄好,隻是現在還小,沒有老大和老二的主意多,鍛煉鍛煉幾年就行了。”
“不過,小水子,我還是不同意你出遠門,實在放心不下你。”陳學英繼續道。
楊天道也沒再說什麼,在屋內使勁咳嗽了幾聲,抬起頭,兩手一背,出門走了。
“娘啊,我主意已定,你也不要再勸我了,就這麼定了。”
“小水子,不光是因為這個,這段時間你爹身體不大好,一到晚上就咳嗽得睡不著覺,吃了好幾副中藥也不管用,我怕是。。。。。”
現在的陳學英想把那天晚上楊天道咳血的事情講給楊明水聽,隻是楊天道說是嗓子咳出了血,沒有什麼大事。她想了又想,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情講給兒子們聽,主要是怕他們擔心,二者還要去花錢。
就在一個漆黑的夜晚,楊明水如一個盜墓者一樣鬼鬼祟祟地逃離了楊家大院。
此時的楊明水癱跪在地上,痛苦不已。
“啊。。。。,哇。。。。。,爹。。。”
人的生死,就是這麼簡單。睜眼與閉眼就是在揮手之間。
在內屋裏,一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還沉痛在丈夫去世且擔驚受怕兒子未歸的陳學英女士,突然間聽到水子的哭喊聲,一咕嚕從床上跌將下來,光著腳板子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