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邪魅的聲音冷冷地穿過黑暗。
詭異的夜,噬骨的寒,邪魅的聲音如妖般纏著她,“我要毀了這一切,毀了這一切、、、、、、”好冷好冷、、、、、、、
“啊”床上的人猛然驚醒坐起,臉上一片濕漉不知是淚還是汗。
吱呀一聲,門開了,月光下是一抹頎長的身影。
“遙。”一聲輕喚,婉轉輕顫。
“又作惡夢了?”忘遙坐到床邊用帕子替床上的人拭去臉上的濡濕。
“嗯”軟軟的嗓音有些許的輕顫,流露對夢魘的恐懼。
“雲兒。”知道她的恐懼,忘遙將她輕擁入懷,動作輕柔。
“遙,遙、、、、、”雲起把臉愈發的埋進他的懷中,淚便肆意地染濕那片溫暖的胸膛。
“隻是夢”手臂緊了緊,忘遙低聲勸慰,眼中似有波濤暗湧,神色卻掩在黑暗中。
“是夢?卻為何如此夜夜糾纏?”雲起纖肩輕顫,幾分神傷,幾分無奈。婉轉輕柔的聲音在暗夜裏低回纏繞,似歎似泣。
“為何?為何?”忘遙心中默念,薄唇微抿,卻隻是沉默,如星的眸在月下有如寒潭,幽暗森冷,卻似有波光暗瀲。
“雲兒”
“嗯?”
“想去看看麼?”
“哪裏?”模糊的聲音自懷中彌散開來,透著幾絲慵懶,忘遙眸色頓閃。
“育我養我之地。”薄唇輕吐,嗓音清冷,一向淡定的臉劃過一絲澀意,那幽深的潭卻波瀾迭起。
“什麼?”雲起驚起抬頭,氤氳的眸不可思議的望著他暗幽。
“娘親病重、、、、、、也是時候回去了。”忘遙看著她,臉上卻沒了往日溫吞淡定的笑容。
雲起看著他,心中漣漪泛起。
跟他學醫走天涯這麼多年,從未聽他提過自己的過去,她也一直沒有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今他卻說要回去,那麼的出乎意料,又怎能不人驚疑。
她驚疑的臉,欲言又止的眸全落進眼裏,知道她心中所想,忘遙薄唇微動,卻還是沉默不語。
如月的臉在冰冷的空氣中漸凝成霜,心中卻熱潮翻滾,記憶翻騰,往事如霜,如刀,如劍,讓人心寒,心痛、、、、、又該如何說?
回去?莫非真是宿命,輪回一番,終也逃不過?
“遙,那裏美麼?”見他沉默不語,知他不願多談,雲起便轉移話題。
美嗎?若說那地方不美,可那皚皚白雪,旋舞飛花,蒼茫天地,任誰看了不喜歡,若不然巫族祖先也不會在脫離雪國後選擇在那片土地上落戶安身,更不會為了維護那一片高潔安寧而與兩國立下離源之約。若說美,可那白雪覆蓋下的滄桑曆史,揚花紛落間的桑桑血淚,還有蒼茫天地間遊離的鬱鬱陰魂,又著實讓人張惶驚懼、、、、、、
輕歎一聲,手撫著她絲緞般的長發,忘遙微微眯縫星眼,“那裏是美,隻是不知雲兒喜歡與否。”
“既是遙喜歡,雲兒定也喜歡。”雲起抬起頭,燦若星辰的眼望著他,盈盈笑意漫開來,“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喜歡?忘遙的唇邊漾開一抹笑,被夜風吹散,彌漫開來,卻是苦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