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鄔衙內迷色起惡心 賈雲柳拒禮絕假意(2 / 3)

其實白玉素早已料到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她與店主娘子混熟了,在一塊兒談笑挺樂得。賈生去春芳園那陣,她正在店主娘子房中,並不知曉此情。之後回到自己房間,不見官人,來問賀小山。賀小山告訴她,“公子被鄔衙內的家人請去春芳園了,未讓我隨伴。”白玉素聞言,頓感不祥。有鄔大二次來,相請於她,道是賈生酒醉,走路摔倒,扭壞了右腳,隻為引白玉素去瞧。白玉素心道:“終是要去,與那惡子做一了斷,管你真假。”坐上了春芳園來的轎車。

白玉素到了春芳園,徑直被送到了鄔德幸的居所,卻隻見到了惡衙內而不見相公。白玉素問:“我家相公在哪裏?”鄔德幸“嘿嘿”一陣奸笑,道:“小娘子,你家相公他好端端的,點事沒有,隻他沒臉見你。我與他之間製下了君子協定,本衙內許諾於之,使我父親保舉他做大官,享受榮華富貴,省卻考第之艱。但交換條件是,他須把小娘子您讓於我為妻。他答應得很痛快。小娘子,你現在屬於我了,是衙內夫人,太尉的兒媳,地位不同以往。今後可是非尋常的福享了。”白玉素聽得,柳眉倒豎,喝道:“惡子,休胡謅,我不信你之所說。我家相公並非見利忘義之人。速還他來,你把之怎樣了?”鄔衙內樂了,道:“小娘子,嗔什麼?他怎樣,我說了算。你從了我的願,我便放他去。”白玉素怒道:“別異想天開,我絕無可從。”鄔衙內道:“隻是想得好,可在我這兒,任何女人也休想全貞節。”滿麵淫笑,上前便對白玉素來行非禮。白玉素火冒三丈,罵道:“你這衣冠禽獸,太過卑鄙矣。看我給你教訓,一識姑奶奶厲害,並非可欺。”飛一拳搗去,鄔衙內立時來個滿臉花,仰天跌倒。不待爬起,白玉素早將一隻腳踏其胸上,使他不敢動彈。白玉素喝道:“快交還我的相公,不然姑奶奶要你小命。”鄔衙內嘴還挺硬,道:“不與,看你敢把本衙內怎樣。”平素張狂慣了,天王老子也不懼,又有誰人敢傷害自己?但今日以為錯了,眼前這位奶奶乃煞潑星,管你是哪家權臣的兒子,哪個府上的衙內,一旦惹犯到自己,便予以收拾。白玉素惱忿至極,道:“便這樣,必讓你老實。”“啪”,一巴掌摑去,再看鄔衙內弄個歪嘴,一邊張不開,一角合不上。又一揪鼻子,吹口氣,長了三寸,如同西方童話中木偶的辣椒鼻。一扯之兩耳,惡少變成了“兔爺”。鄔衙內那個難受勁就甭提了。白玉素不算完,又將紅被單撕下一條,塞他嘴裏,並留外長垂多半。取一鏡子讓鄔衙內來照。鄔衙內一看到自己大變了模樣,如餓鬼一般,好險暈死過去。白玉素道:“你若不還我家相公,姑奶奶就教你永遠如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看如何見人。”鄔德幸這回蔫了,隻好軟下來聽從白玉素的。因嘴裏“舌”長,故似清又不清的聲音衝外麵喊:“快將那賈公子送來。”有家奴不敢怠慢,將賈雲柳押到。白玉素一見賈生被搞個不成樣子,心疼,更恨鄔德幸,喝斥道:“你如何敢折磨我家相公這般形容?好,姑奶奶讓你再受點罪。”用手一指鄔德幸,這小子的發髻散開,飛粘到天花板上,懸起了身子。白玉素二度捉弄鄔衙內,亦未害及他的性命,隻是小懲而已,為的不想給賈生帶來大的禍端。白玉素攜賈生飄飄而去。

鄔衙內被懸空中,驚嚇過度,昏厥過去。一班家奴嚇壞了,忙七手八腳來救。頂棚太高,忙摞桌凳而上。總算夠著頭發了,但粘得過牢,無法從頂上脫開。急得眾人無主意。有人提議用刀子割發,可旁者認為會因此而遭責罵。身體一切乃父母所予,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損傷的,否則有悖於禮。見著衙內像是吊死鬼一般,隻差身上的服色,著實令人心怵。百般無折,最後,衙內還是自個兒摔將下來。可是毫發不剩,全“糊”在棚上,腦袋血糊淋拉。駭得家奴慌忙請醫生。事情不敢隱瞞,急忙報給太尉大人得知。那鄔軌老兒聞訊大驚,急忙趕來春芳園瞧看兒子。真認不出來了,整個變了樣,哪裏像人,活脫野鬼妖精。鄔軌自然心疼寶貝兒子,一邊找郎中來為之醫治,一邊問詢到底怎麼一檔子事。待曉明,鄔軌恨個咬牙切齒,心忿:“賈雲柳,還有小****,老夫決不能饒過你們。”本打算派人去捉拿賈生夫婦問罪,可又想到對方會施妖法,不好對付,這得請法官或法師幫忙。又因為大考已臨,文武同舉,此時若捉拿考生,恐怕引出大亂子來,而為政敵抓捏口實攻訐自己。眼珠子一轉,歪點子有了,心道:“且讓你們先安頓兩天。”眼下對於鄔衙內之“疾”,全城名醫請到也不能使他恢複本來麵目。前者為之治愈腹症的道士雲靈子,也已經遠方遠行,尋不回了。如是,這衙內以後如何出得了門?好愁殺人。最後無招,“解鈴還須係鈴人”,鄔太尉隻好屈尊大駕,來到連升店。矮下麵子,屈自己的尊,而替兒子向白玉素、賈雲柳告罪,求請解法之方。白玉素本心不願與解,可賈生膽小,懼怕權勢,見太尉大人親來,又那般恭敬,著實讓人誠惶誠恐,不敢以承。駁之過意不去,遂幫言懇請。這之下,白玉素答應了太尉乞求,把一壺東西和幾粒丹丸給了鄔軌。鄔軌如獲至寶,不及說“謝”,忙趕回春芳園,來醫兒子。可壺中液臊,似乎馬尿,而丹臭類於羊屎,讓人懷疑。可仙姑所賜,敢認它假?用來試,強給鄔德幸服下。別說,真還消了法術,基本複原。不過那頭發是生不出來了,完全一禿子,從此隻能老是戴著帽子。鄔德幸連經二厄,遭兩回罪,卻不知悔悟,不吸取教訓。賊心不改,仍執迷美夢,惦記白玉素,盤算如何可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