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百花山妖魅施毒術 絕秀頂狐仙求神果(1 / 3)

話說賈雲柳借白玉素之力平滅南州劍玉璋的叛亂,因功而榮登侯爵,倍感聖恩,從此更加盡力盡責效命朝廷。卻道這一日,出了見大事。平南侯賈雲柳下朝後,回返府邸,邁步方欲入府門,突然間,一陣旋風平地起,賈雲柳即無了蹤影,合府上下無不驚慌。有人急報於夫人白玉素。白玉素也吃驚非小,連忙算了又算。因於此項並不精通,所以大費了些時候,終得曉賈雲柳落於城西五十裏外的百花山,隻不得推知為何人擄去,目的為什,欲置其做呢樣,終是不能讓人放心。白玉素不敢耽擱,匆匆隻身而往百花山,尋找賈雲柳。

白玉素來到了百花山,遍處尋索,卻是半日無獲。適經一崖下,聞頭頂鷹嘯,不自覺仰目來觀。猛見上方藤蘿遮掩之間似乎有一洞口,心中一動,飛身而上。果然不假,一洞陰幽,莫測之深。白玉素聽了聽,有嬉笑之聲傳出。循而內尋,獲一洞室,有門半掩。瞅之中,一女子擁一癡男,裸身貼胸,於床榻之上作樂尋歡。甚為肮髒,不堪入目。白玉素麵臊紅,欲行退避。但裏頭人已有覺察,那女子翻身而起,叫道:“白玉素,別走,姑奶奶看到你了,還識得我嗎?”白玉素一愣,心中問:“此處還有識得我者?是誰?”待看真,一驚,那女子卻是擺不平的冤家死對頭——令狐媚。未得見麵有些個年頭,沒想到今日遇著,難免相互之間分外眼紅。白玉素立時雙眉挑立,怒目圓翻,喝道:“原來是你這賤貨,拿你不著,索爾不到,卻藏於此。看你今日怎生脫逃。”上前來捉。令狐媚哪裏敢會,抖身子,著了衣服,化青煙去矣。白玉素追之不及。再見那男子,便是一怔,卻是賈雲柳,一副呆傻相,渾身赤條條,嘴裏吱唔唔。這是怎麼了?想也想到,乃為令狐媚施用了毒術。

頭二年,這狐妖便已經在百花山落了戶。隻因為勾搭了金馬山浮雲觀白雲真人的一名弟子辛登子,玷汙了人家的門派名聲。惹得白雲真人大怒,廢掉了辛登子的功力,並逐之出山門。又揚言要差人往馬頭山捉拿令狐媚。令狐媚不知從哪個渠道聞了風聲,黃羊觀是不敢呆了,隻好四處逛蕩,以躲避追捕。實際上,白雲真人隻是道說氣話而已,並未真正動作。他從別人那裏了解到令狐媚是金聖狐王令狐德的女兒後,便放了她一馬。因由是與令狐德也算有一點交情,看在她死去的父親份上,不作絕情。後來令狐媚便來到了百花山,發現了是處隱秘的石洞。不僅是個好所在,而且裏麵還有一應家當,隻不過塵土厚積。想是早先有人之中居住過,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廢棄了。令狐媚遂將這裏作為了新巢,棲身下來。清掃洞室的時候,發現了一本秘笈,主要載錄采陽補陰之術,並陰功大法之學,步驟清晰。令狐媚如獲至寶,照此而修煉。從此每日裏便出山去捉青壯男子,先采元陽,後吸吮腦髓,吃心食肝,飲人血。屍體丟棄到附近一處人跡罕至的天然大深坑中。造孽無數起,背負累累罪惡。

令狐媚聽聞這幾日靖安國大考,頓起非心。她早聽人說,若得吸采狀元郎的精與血,可以倍增功力。於是打起了歪主意,趕來京城候待消息,伺機搶先下手,惟恐另有他人與之來爭。偶然一次,發現了白玉素外出降香寺廟,盯住了,探得一切,“這賤人原來尋了個凡夫做丈夫,並當上了侯爺夫人,好福享受。”恨上又加了嫉妒。就她,哪能讓白玉素清靜得了,發現那賈侯爺一表人才,招人喜愛,便於這一天將他來拿。她安了幾個心眼,也是存心報複:一要讓白玉素受失夫之苦,鬧她“好受”不寧;二要采賈雲柳的元陽補己功力,不能在白玉素身上索仇,便在她相公這裏來找補償;三是倘若白玉素尋得自己,便還他的丈夫,但已雖有口氣卻形同死人,害她想方設法去救治,難上一難。最末了,無奈何,須運許多年的功力貫注於賈雲柳的體內,並作調治,想當然耗去大量真氣。如此一來,白玉素自身能力遭到削弱,她令狐媚便可與之有的一戰,勝負兩說,而不須懼怕。但她沒想到白玉素會來得這麼快,便能尋著自己的洞府。本打算過段時間或送出賈雲柳,這回更要連家舍了。好在,目的已基本達到。

白玉素無意追拿令狐媚,趕緊給賈雲柳披衣,抱起,走出洞來。洞中放了一把火,之後返回侯爺府。自己雖曉一些醫道,對於此疾病難加定斷,更不知當施何藥,又理哪條脈絡,順或祛哪股氣。求方問醫,仍無以能治,一籌莫展。適有一位打海外而來本國朝的名醫,遊身於京師。白玉素聞之,忙請了來。郎中診斷之後,眉頭緊鎖,連連晃頭,道:“元精大衰,非平常補藥所能恢複。更兼中了巫毒,神智如漿,本性迷失,以致如此。不死不活,形象癡呆。若不急救,木身麻體,朽肉一堆,不幾日便死。慚愧,小人醫術淺薄,不能治他。如果痊愈,惟須問求於仙家,請賜靈丹妙藥。”白玉素聽了,幾欲要哭,詢問是否之外另有奇方。郎中道:“書載與傳聞,去靖安國東北向五百裏,大海之內有一青峰山(非前文申大仙之山,同名而已)。主峰之巔名曰絕秀頂,生有若幹種奇花異草。特別是有一株元丹果樹,天下惟此無他。大不過如傘,每年隻開花九朵,僅結果九枚,形如蠶豆。雖小,但有返元還陽的奇效,並解百毒。得一枚,想足以救治得侯爺。隻是欲獲此果,難上加難。就論這過海、攀峰,一般人不能為之。時間短促,病情緊迫,不為考慮的好。”白玉素道:“謝先生指教。奇果雖聽來不可得,但我也要盡一切可能、多多辦法去獲取之。”送走郎中,白玉素將府中稍作安排,為賈雲柳將病折備好待奏,自己帶了應用之物,駕雲奔赴絕秀頂。

白玉素按老郎中所指方位找到了青峰山絕秀頂。尋來覓去,發現了一株奇樹,高不過三尺,枝葉茂盛,葉片呈三角之形。上有龍鳳呈祥圖案,迸光閃金。在葉叢之中有九顆果實,蠶豆大小,外罩一層紅氣。白玉素眼中迸出喜光,心道:“此必元丹果,尋到它真不容易,我好造化。”上前來,伸手欲采。可猛聽得腦後一聲尖嘯,伴有惡風撲襲而來。白玉素叫聲:“啊呀,不好。”急忙飛步避開。甩臉一看,卻是一隻金嘴神鶯。不由得花容更變,大驚失色。狐類最懼此種。那鶯對白玉素展開瘋狂攻擊。白玉素慌忙抬掌發雷,企圖驚走此可惡的鳥兒。但此招對身鶯卻絲毫不起作用,那廝依舊發凶。白玉素駭然。招架不住,抽身就逃。神鶯奮翅,於後緊追。其速甚疾,很快趕過白玉素,甩身一喙,來啄麵額。白玉素縮頸藏頭,沒有被破相。但發髻被叼散。一驚之下,“撲通”,墜身大海。練過水內功夫,不必擔心她會溺亡。暗思:“水中保險,你鶯還能進入,再行追我嗎?”可是事出想象,那鶯也隨後一頭紮入水下,所經之處,水往四下來分,現出空間。白玉素暗叫:“糟糕。”急中生智,將身躲於一方礁石後頭,用手一指,經身邊一條魚兒變作了她的模樣,驚遁遠處。而那鶯一時不能辨察,盯住影兒追將下去。

白玉素見鶯去遠,始敢露頭,縱身水麵,二次到在絕秀頂,欲采元丹果。猛又聞身後有人大喝:“大膽妖女,也敢來我神山盜竊,來得可去不得。”白玉素魂驚,正待回頭看是誰人,一道金光飛至,令她無法躲避,隻覺脖項一緊,已然受製。卻是金色圈子一個,名曰金龍圈。此圈可大可小,可用來落寶,可用來直接擊打敵人,還可用來套捉對手。類火龍真君的至奇金錢。圈子箍於白玉素之項,一陣勒緊,令她幾乎窒息。圈子拈於施用者手上,分量極輕,不過幾兩而已,可一旦困製了人,重過千鈞。白玉素仆於地,起將不來。拿她者是一位仙家,柳眉鳳目,並無須髯,看上去隻二十二三歲,實際不止於此,要大得多得多。長發披肩,身穿水合服。這仙家便是此青峰山的主人,號金靈子,乃東海龍王的第六個孫子,道法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