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求求你,別這樣對我……我錯了……我不會再殺人了……”小小的女孩站在高聳的旗杆下,一個士兵正在給她的雙手綁上繩索。她害怕地全身發抖,但是她不敢哭,哭會惹得哥哥更不高興,哥哥不高興懲罰就會加倍,那樣她絕對會受不了的。
士兵的眼裏同時有著畏懼和不忍,因為虐待,司空楚長得比同齡的孩子要瘦小很多,她的手腕甚至還沒有用來綁她的麻繩粗,士兵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折斷它。
“哼!軍法如山,豈容你討價還價!拉!”少年一聲令下,負責拉繩子的士兵幾下子就把司空楚吊了上去。看著司空楚一臉痛苦的表情,韓煜陽滿意一笑,黑沉的眼底盡顯惡質。“別再叫我哥哥,你、不、配!”
在離地十幾米的高度看太陽,大得嚇人,灼熱的光刺痛眼睛,淚水唰地滑下,司空楚緊緊咬住下唇,生怕發出一點聲音。
她知道韓煜陽為什麼說她不配,娘說,她姓司空,不姓韓。爹爹姓韓,娘親姓雲,為什麼她會姓司空呢?她不明白,去問娘親,娘親卻什麼也不說,隻是跟她強調,她姓司空,千萬不能忘記。
第一次見到爹爹時,他說,雖然她不姓韓,但她是他的孩子,他還說,她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弟弟,他們是一家人,最後他說,娘親生病了,需要靜養,讓她跟他回家。
她跟他回家了,他卻不見了。
爹爹不見了,娘親也不見了,爺爺很忙,幾乎不在家,弟弟當時還小,雖然現在長大點了,但他好像很怕她,哥哥倒是常常來找她,隻要家裏大人都出去了,他就會來捉弄她,起初是捉弄,加一點惡言相加,她以為他隻是性格如此,到後來越來越變本加厲的欺淩,她才知道,他討厭她。
為什麼呢?她做錯什麼了嗎?
司空楚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韓煜陽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她是怪物。
她才不是怪物!她禦水的能力,爹爹和娘親都稱讚過她很厲害,連不苟言笑的爺爺都曾經誇獎過她。雖然她知道她不是,但是,她也知道,她的確跟他們不同,除了她自己,她沒有再見過擁有類似能力的人。大家都在練習叫做‘武功’的能力,而那個,卻是她做不到的事情。這是爺爺親自鑒定的,她的身體,不能習武。
“給我潑醒她。”少年冷酷地下達命令。
士兵們習以為常地拿來杯盞,這一點點水,就足夠司空楚恢複意識。
司空楚無力地睜開眼睛,眼前晃動了許久才漸漸成像,她下意識舔舔幹涸的嘴唇,感覺頭疼的厲害。
啊……她又暈過去了?
現在她都能開小差了,這算是有進步嗎?
頭好暈,她幾頓沒吃飯了?
都數不清了……
三天……還沒到嗎……
司空楚對水的需求比一般人要大得多,本來在太陽底下她就會感到不舒服,在離太陽如此近的地方暴曬到脫水對她而言堪稱最殘酷的刑罰,沒有之一。
韓煜陽看著司空楚被士兵提著,明顯意識不清楚的樣子,臉上毫無同情之色,“再拿一杯水來。”
一名士兵快速執行,端著水肅容而立,韓煜陽接過來,極其浪費地橫潑過去,大半都灑到了地上。
麵上一涼,司空楚眨眨眼,神色剛清醒一些,就見韓煜陽走過來,抓住她的頭發迫使她仰視他,可這樣子隻讓她看見刺眼的太陽,她忍不住扭頭回避,頭發被扯得生疼。
看到她越痛苦的表情,韓煜陽就越覺得高興,形狀姣好的唇瓣吐露出的永遠都是讓司空楚生不如死的話語,“醒了吧?給你半刻鍾吃飯,半刻鍾後訓練繼續。”
“……訓、練?……什……麼訓練?”司空楚怔怔問道。
韓煜陽仿佛心情很好地湊近她,用近乎溫柔的聲線說:“你說呢?當然是暗部的刺殺訓練了。”
司空楚身子一抖,她最害怕聽到他這種聲線,他對她永遠不會有溫柔,每當他‘溫柔’的時候,隨之而來的必定是足以將她沒頂的磨難。
韓煜陽欣賞了一會兒她惴惴不安等待宣判的表情,繼續道:“你的懲罰隻在白天執行,晚上給我繼續訓練。你在這裏就是為了這個而存在的,要是因為受罰而耽誤訓練,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嗎?你的時間不多了,要是不想吃飯我就直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