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雲飛等人從柳城抱頭鼠竄開溜的時候,陳剛領著手下的五百家丁尾隨追擊,然而,到了北門的時候,陳剛無法真正丟下自家老窩不管。所以,還是領人進城,好好安撫了一番陳、莫兩家的下人們,然後再派人到酒莊調出一百火槍隊護送陳府台一幹人等回柳州。
安頓好了一切,陳剛與莫勇、陳升坐在一起,商量後續的事宜。
“父親、莫叔。事已至此,咱們唯一的生路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忻城土司衙門和南丹衛控製在咱們手裏!有兵有將,朝廷也拿咱們沒辦法!”
莫勇聽到這裏,嚇得渾身哆嗦,喏喏的嘮叨道:“嚇!真要造反啊?造反……會殺頭的。”
陳升聽到陳剛的這番殺氣騰騰的話,也很是嚇了一跳。努力的深挖腦洞後,還是能想明白一些道理的。
首先,岑雲飛等人來得很突然。如果說是有旨意捉拿陳家父子,必然會有相關的文書、布告。可是,自從眾人回柳州後,沒看見任何一張關於捉拿相關人犯的通報、文書。衙門口的布告欄裏連屁都沒有一點改變!
這就很不正常了。
按照朝廷的規矩,無論是文武官員的緝拿,都必然有相關的文告張貼在衙門口,曉諭四方的。大明的朝廷,別的怎麼混賬是另外一回事。但是,這種大義名分,絕對是一絲不苟的!天朝上國,要的就是臉麵!絕對不會這麼偷偷摸摸的直接就派兵殺進城來,然後又偷偷摸摸的直接與酒莊開戰。連最起碼的戰前通報相關人犯的罪行以及朝廷令旨的行為都沒有,這就基本上可以判斷,此次,岑雲飛與莫望攻擊柳州府行為不合法!
不合法就代表著,岑、莫二人乃私自調動軍隊!嚴格意義來講,這倆二貨的行為才是真正的造反!
雖然,陳升等人也是屬於嚴重的違反黨紀國法,但是,再怎麼說,這種行為的懲罰是需要走正規途徑,拿到正式的批捕文件才能動手的。堂堂柳州府的書記加市長加公安局長加政法書記……哪裏是說抓就抓的?
當初,陳升被強行拖到柳城去之後,因為不清楚實際情況,所以很是亂了陣腳。但是,當陳升重回柳州後,居然在城門處、衙門口和自家的大門處,沒有看見任何官府的通告和封條。
當了N年大明官僚的陳升,哪裏不知道,岑、莫二人這番行為純粹就是瞎胡鬧!屬於孤注一擲的投機行為。岑、莫二人不過是想先下手為強,把人控製住了,再羅織罪名,然後通過兩廣總督沈狄龍的運作,把事情做成鐵案罷了。
然而,一旦這種極度的冒險行為失敗後,以陳升的政~治地位,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把柳州府受到非法攻擊並占領的事實直接以戰報的形式上報兵部和內閣!而且可以肯定,一旦上報,沒有人敢以任何理由壓下,捂蓋子!
堂堂州府被攻擊、甚至被占領!這都不算造反,什麼才算?這都敢壓下來?除非魏千歲還活著,他有那膽子!別人,有那份心,他也沒那份膽子!
想明白這一切後,陳升使勁搓著頜下的胡須,眉頭一會舒展,一會緊皺的好一通糾結後,問道:“剛兒,咱們其實可以堂堂正正的把這兩人造反的行為以八百裏加急直報南京兵部的。隻要咱們守住柳州,那倆傻瓜死定了!”
莫勇聽得陳升的說法,登時精神抖擻,兩眼冒光的拚命點頭說道:“對啊,對啊!咱們奏他個攻擊衙門,造反作亂的罪名!不信他們不死!”
陳剛嘿嘿一笑,對莫勇說道:“莫叔,您跟莫望同族。他造反,株連九族,您往哪兒跑?”
嘎……莫勇頓時傻眼,兩眼直泛白,腦門青筋直跳,有直接腦溢血的跡象。
陳剛眼瞅著便宜老丈人有立馬隔屁的先兆,趕緊上前猛掐人中,好一通折騰才讓莫勇緩過氣來。
不待莫勇嚎啕大哭出聲,陳剛趕緊解釋道:“莫叔,別激動啊!我還沒說完呢!正因為您跟莫望是同族,還是三代以內,所以咱們得把蓋子捂住了,不能把事情鬧大!隻要咱們把這倆混蛋逮起來,然後讓他們被自殺,比如說:躲貓貓死、喝水死、刷牙死、睡覺死……隻要把這倆貨埋了,再把南丹衛和忻城土司衙門抓到咱們手裏,誰還敢嘰嘰歪歪,說三道四?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聽到這裏,莫勇頓時緩過氣來。
終於不用死了……活著,真好……
老淚縱橫的莫勇死死的抓住陳剛的手,不停的重複道:“對!逮起來!逮起來……”
事情已經捋順了,接下來,三人商量了一番如何接收南丹衛及忻城土司的事宜後,陳剛便留下一百火槍隊護衛柳州,然後帶著五百人在第二天一大早趕過沙角渡口,直撲忻城。
莫安城,莫勇的大兒子,陳少爺的便宜大舅子,一直很沒有存在感的帥鍋,終於在此時入了陳少爺的法眼。
帥!帥得陳剛直妒忌!
在陳剛帶兵一路趕往忻城的時候,莫安城居然騎著寶馬7係,跟在陳少爺的寶馬5係旁邊,貌若潘安的作儒雅瀟灑狀,很是讓陳少爺有下令把這小子宰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