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單單靠著那雙長長的手臂,一雙短短的腿,還有他的身子。就已經牢牢地粘附到樹幹上,呼啦啦的大風吹也吹不跑兩個捆在一起的人,這麼大的一個物件,就哧溜那麼幾下,就順利地下落百來米距離。

念笛心裏無其它任何的感想,因為思想永遠跟不上滑落的速度,思想還停留在上方,腦袋已然遠去下方。

不到天黑,他們就已經下到距離樹底最近的枝椏上,也有五、六米的距離。視野不再開闊,昏暗的光線從枝葉間的縫隙漏下,入眼的都是密葉枝幹和叢生的草木。

草木覆蓋之下,是盤繞錯雜的王樹的根莖。方圓之內,地層表麵都是樹根覆蓋著,地底下如何就不得而知。

然而單看這地麵上的一切就可以知道,王樹不愧是王樹。所過之處皆是它的領地,壯觀無比。

念笛被解放下來,看樣子土著是累了,打算在這裏休息過夜。

歇息了好一會兒,念笛才稍微緩過勁來。接著就是趴著樹幹往下吐,一肚子的酸水冒出。先不說比升降梯下降時還慘烈的那種失重還要嚴重百倍的惡心感,單單就說土著身上那股味道,肯定是幾個月沒洗過澡的了。

嘔……

剛才下降的時候,風太大,有什麼味也都吹散了。可是,就剛剛緩下了的那一刻,直麵那頭又油又黑又髒又亂的頭發,怪味直衝念笛鼻腔而入,衝擊整個嗅覺神魂。嘔……!

被救了一命,卻也丟了半條命,真是惡心神賤……

言歸正傳。

天已完全暗下來。

坦也不去管這嬌嬌弱弱的雌性,他想,即使這個雌性是神鳥大人賜予給他的,但是現在既然已經是他的所有物了,自然應該要適應上下樹的威風才可以。因此坦也不理會她,自顧靠著樹幹,從側腰上的挎兜裏拿出幾片肉幹和果子吃。

俗話說,吐著吐著就好了,念笛也正是如此。

吐到什麼也吐不出來了,她也就稍微好了些,但是還是再不敢靠近土著,生怕那可怕的怪味衝擊波會再來一波,那她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命玩完了。

念笛手腳發軟地爬到遠離土著的地方,找了個安全的可以靠著的樹枝歇著。雖說樹枝,但是不是一般的粗壯。

王樹接近地麵的樹枝,都有大床那麼寬,就連小枝椏也不妨多讓。即便如此,念笛還是不敢躺下,生怕一個翻滾,就啪唧一下滾到了樹底下。

此時她沒有力氣也沒有胃口吃東西了,她軟塌塌地背靠著樹枝,艱難地喘著氣。她同時也在思考著,她雖然被土著從高空中救了下來,可是語言的不通,讓他們沒辦法很好地交流。

在這未知的世界,不可用常識去看待的世界,處處都是危險。念笛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吃人的世界,她再也不敢掉以輕心,這是血淚的教訓。

就在前不久她差點就成了大黑鳥的口糧,雖然不知為何,大黑不僅沒有吃她還和她成了幾個月的愉快的玩伴,可結果還是毫無預兆地離她而去,丟棄了她,讓她自生自滅了。

還有那個帥氣的夥伴,流氓了她也棄她而去……

想到這裏,念笛又是傷心失落了好一陣。再看一眼前麵不遠處的土著,她默默捂住眼睛: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