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開呢?”侍衛們哈哈大笑,聽著甚是刺耳。
寶樓舉起金釵抵在脖間,喊道:“若是我死在了這裏,你們也別想活著!識相的快點讓開!”
侍衛們又是一愣,麵麵相覷,為難道:“我們也沒有辦法,若是讓你走了,更是活不了,你還是別為難我們了!”
寶樓手下狠了一分,鮮血流出,兩個人一陣驚恐,上前一步想奪下寶樓的金釵,可他們進一步,寶樓退一步。
雖說皇上將寶樓給廢了,可依舊是衣食無憂地供著,甚至下令,依照皇後宮中的標準來對待,可見皇上對寶樓並未如外界傳聞那樣無情,侍衛們皆知道這一點,所以不敢做得太過份。
“你們還不讓開!公主這是要去見皇上,若是耽誤大事,你們更承擔不起!”玉娘在一旁道。
兩人深思了片刻,一個道:“好吧!我們放你們走,不過若是日後怪罪下來,也請娘娘能盡力保全我們一命!”
“好!我答應你們!”說罷,寶樓大步朝景禾的宮殿走去。
政殿外,寶樓跪在半尺厚的白雪上,身子搖搖欲墜。玉娘跪在一側,將披風給她緊了又緊,哭得眼睛通紅。
所有人都告訴寶樓,皇上不在政殿,而是皇後的宮殿,可寶樓說什麼也不信,一直就這樣跪著,若是皇上不出現,她可能會永遠跪下去。若是有人來趕她走,她便以死相抗,那絕決的眼神似要殺人一般,於是,便再無人敢上前來。
“娘娘!”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寶樓艱難睜開眼睛,隻見吳世嬰舉著棕色的油紙傘,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
寶樓低下頭,扯動他的衣角,虛弱道:“世嬰……讓我見見他!”
“……”一陣沉靜。
“讓我見他!”寶樓抬起臉,呼吸間都變得沉重起來,整個人都顯得脆弱無助,讓人心痛難忍。
“好!我去!”說完,將傘遞給玉娘:“好好照顧她!”玉娘點點頭,感激著看著他。
過了好久,也隔了好久,寶樓終於見到了那人。再見,已是恍如隔世,兩人之間,越來越遠,越來越陌生。
景禾來到她的麵前,擰緊眉,蹲下身子,看了她好久。
“景禾……”寶樓牽動嘴角,卻發現現在連笑都是這樣艱難,她抬起臉,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她用盡所有心血去愛的男人,而如今,他不但負了她,狠狠傷害了她,還肆意地踐踏了她的所有……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皆化為無聲。
“寶樓!隻要你願意,你還是繕妃!我會加倍對你好!”景禾淡然道。
“……”寶樓苦笑,事到如今,他這是施舍的態度嗎?“你不用再對我好!”寶樓垂下睫,低頭重重在地上磕了下去,再抬起臉,額間發間帶起幾片白色雪花。“放了我父皇!放了我的親人!求你……求你了!”
“這不可能?”景禾堅決。
“你已經滅了金國,再無後顧之憂,為何還不能放過他們?”寶樓詰問。
“除草的時候要連根除掉,否則來年,它會更加旺盛,我的祖上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你認為,我可能會留下他們嗎?”景禾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