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牧野(2 / 2)

“莊稼把式”是牧野小時候爺爺教他學的一些基本拳法,目的是強身健體,但是這麼多年來,牧野還是那樣瘦削,好像用處不怎麼大。

看著爺爺有點微躬的背影慢慢遠去,牧野的淚水已經滴濕了球鞋前的地麵。

爺爺身材高大,年輕時參加過抗美援朝,練就了一副好身體和好槍法,在村裏一直都說話響當當;在牧野小的時候,他還經常帶著大女婿去林子裏打獵,至今,老家的牆壁上還掛著幹枯的帶著毛的鷹架子。

牧野的二叔叔在外打工,一年回來兩次,一次在農忙時節,一次在年關,二兒子生了兩個女兒後,成了超生遊記隊,在外偷偷又生了個女兒,沒辦法,再也不想生了。這個小女兒現在還不到3歲,每年過年抱回來時,在人前都謊稱是撿來的,村幹部有畏於牧野的爺爺在村裏的威勢,也不去揭發。

爺爺回去後,除了和奶奶一起照顧兩個小丫頭片子,還要在家種種地,栽栽菜,老家裏的擔子幾乎都壓在這位已經70多歲的老人身上。

在上海這所名牌大學,牧野度過了半年平淡的時光,軍訓、上課、自習、泡圖書館,一直做一個乖小夥;除了和舍友出去AA製吃過幾頓飯外,也很少與其他人有過多少聯係,不用說參加什麼社團,更不用說得到女孩的青睞。

這個在外人看來其貌不揚的小夥子,一心一意把精力都放在功課上,這半年裏倒把物理係的功課學得頂呱呱。

此刻,牧野正坐在回家的火車上,看著車外的風景,思念著家鄉的爺爺奶奶。

“靠,牧野,打牌不?玩升級!”牧野的旁邊有位身高1米83、壯實的老鄉撞了撞他的肩膀。

回過神來,牧野看到兩男一女的老鄉都看著自己,在這群歸鄉團裏,牧野和旁邊這位壯小夥是同一屆的。

這位壯小夥學的是金融,平時和幾位師兄師姐聯係挺多,上車後,就和他們聊個不停,特別在兩位看起來還長得還不錯的女老鄉麵前,高談闊論不斷。

牧野說不玩了,這位壯小夥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那你坐到最外麵,把位子讓給我們打牌!”

三人的牌局開始了,壯小夥和一位身高1米62,長得比較甜美,身材凸翹的女老鄉一組;一邊玩,這位壯小夥就開始說笑起來,說著說著,扯上了牧野:說牧野這個名字真的不錯,但就是人太老實了些,不玩遊戲、不打球、不踢球、不參加學生會、不談女朋友、整天就知道四點一線,宿舍教室食堂圖書館。

要不,下個學期,我推薦你來學生會混個學習部副部長當當?壯小夥一邊打牌一邊又撞了撞牧野的胳膊問。

隨行的一位大三的師兄接過話說,學生會,在學校裏給團委領導當跑腿和馬仔,沒什麼意思,裏麵的一窩人都是些英語四級過不了,每年掛上好幾門課的淫男色女,但不得不佩服裏麵那幫男的追起女朋友來還真是有一套。

壯小夥是校學生會的體育部長,大一就混上了“部長”,除了他的籃球足球玩得好外,形象也是儀表堂堂,再加上能說會道,很受團委領導以及女生的歡迎;剛才的說笑中,就引起那位師姐時而清脆的笑聲。

聽到大三師兄的話,壯小夥有些不服氣:“也不是每個人和你說的那樣!”

“好了好了,打牌吧,不該聊的不聊!”1米62的大二師姐嬌聲道。

火車的軲轆輪子“況且”、“況且”地往一個個目的地駛去,牧野的家鄉在湖南,經過一夜後,火車停靠在一座小站,一行四人大包小包地下車了。

往出站口走時,壯小夥提著師姐的包道:“呆會有車來接,你先跟我回家,ok?”這位師姐甜笑著答應了。

旁邊那位大三老鄉臉色不對了,空氣中彌漫著酸酸的味道。

其中的關係錯綜複雜,牧野下車後,瞄了他們一眼,提著自己的兩個包,徑直往前走,不去管他們;在他的身後,傳來兩男一女的聲音...他們好像也不管牧野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