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理會夏桑提出的莫名要求,把自己當成一尊沒有思想的石像,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就在生活正在無趣地行進中時,又一樁事情,徹底讓我看到了人心的無助。
“小雪姐……”電話裏的聲音有些哽咽,不用說,是崔小。
“小雪姐,我已經走投無路了……”還沒說完,嚶嚶的哭聲刺痛了我的耳朵。基本上,我這人很不喜歡眼淚這個東西。
但是我這人好奇心又極強,況且是個有錢的女人在我耳邊說她走投無路了,這麼新鮮的事情,我歐陽雪當然不會放過。
“什麼事情?”不會又想耍什麼花招來博取同情吧。
“電話裏說不清楚。”聲音很是幽怨。
“我上你家來?”既然要當麵才好說,當然要選擇她家,不然如果柯雨知道崔小來過我家,一定會把我掐死才解恨。
電話那頭半天沒做聲,我這人天生性子急,見不得別人在我旁邊磨蹭。
“說啊,怎麼著?”
“要不我上公司來吧?”她的聲音很小,而且是越說越小聲。讓我有些不耐煩,平時挺牛的人啊,今天怎麼換了副懦弱的矯情。
無奈,這好奇心太強就是要不得,不然怎麼說好奇殺死貓呢。
為了早點揭曉謎底,我終於引“狼”入室。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崔小有一天會落到這地步。
外表是沒變,但是內心,卻已經千瘡百孔。
我今天才知道那個戴眼鏡,斯斯文文,叫文廣的男人,居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尾巴狼。
文廣和崔小是大學同學,這點不假。
文廣高崔小一屆,在接新生的時候,兩人就這麼看上了眼,是個俗套的故事。兩人你儂我儂地談了三年,一直到文廣畢業。沒想到,兩人之間的關係便有了些微的變化。
文廣常常在崔小麵前提起那些開高檔車,吃星級酒店的有錢人,甚至慢慢發展得有些仇富。
在這裏,不得不交代一下文廣的生活背景。文廣在順義出生,父母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能夠供出一個大學生,已經是無尚光榮的事情。原來的文廣,是個勤儉節約的好孩子,可是隨著大學裏誘惑的不斷增加,攀比心理越來越重,這些,在即將畢業的時刻,顯得愈加明顯。
崔小曾經不止一次的開導過文廣,希望他通過自食其力,來換取應有的幸福。但是文廣就如著了魔般,根本不聽崔小的話。
念著舊情,崔小一直舍不得離開他。
崔小畢業,進入我的廣告公司,文廣似乎看到了希望,當他從口中知道柯雨的時候,更是覺得機不可失,就這樣,柯雨在他的謀劃裏成了最大的犧牲品。
崔小曾經拒絕過,無奈他以死相逼,並且一再承諾,隻要崔小已結婚然後再找個理由離婚,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得到別人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而且他會等她,等著和她雙宿雙棲。
幼稚的崔小就這樣在他的蠱惑之下,越陷越深。
卻沒想,崔小在和柯雨的交往中漸漸對柯雨動了真情,因此,一再地逃避像影子一樣糾纏不清的文廣,但是無奈,不管崔小怎麼躲,他總能找上門來。並且,在文廣的威脅下,和他做起了露水夫妻。
誰知,事情按照文廣所計劃的那樣進行之後,得到錢的文廣根本無心理會崔小母子倆,最後,更是將崔小的錢卷個精光之後消失了。
孩子的病仍然是要繼續治的。
崔小賣了房子,租住在北三環的一個小區裏。但是,債主的一再上門,讓崔小又一次變得一貧如洗。文廣走之前,向幾個朋友借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款,並且指明要崔小還,他早將崔小的身份證複印好,交給債主,看來,文廣是料到崔小在他走後會借賣房的方法渡過難關,所以才在最後來這卑鄙的一出。
我恨得咬牙切齒,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