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沈耀夜間如何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第二日一早,太後竟是命了乾都內大小官員的女眷進宮賞花。
沈耀聽了,當朝便變了臉色,可麵對一應大小官員,硬是生生咽下了這口氣,隻希望下朝後向太後請安之時能打消太後的念頭,可大臣們仿佛約好了一般,紛紛拿了本章啟奏。直忙的沈耀頭昏腦脹才退了朝,到了禦書房又是一陣忙亂。等沈耀急急忙忙趕到太後那兒,竟是已經留了三位小姐在宮中住下。
“母後,你這又是幹什麼呢?”
“皇兒啊,難道母後留幾個小姑娘在宮裏陪我也不成嗎?看你那臉色,好像母後我犯下什麼大錯似的。”太後不以為然,她隻想為兒子找一個可心的人兒陪在他身邊,這是她一個做母親的私心。誰說天家就絕對無真情了,先皇除了她一個皇後之外,隻有寥寥幾個妃子美人。沈寒身為攝政王,每每有臣子進獻美人,他總是推拒這樣做不就是為了他那個不知生死的心上人?如今,見兒子每日辛勞,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即使她每日綾羅綢緞華衣美食的,心中卻也愁苦難當。
前日看到兒子對待鳳兒的特殊,她不免心中有絲心喜,忙喚了侍衛甲,一番威脅利誘的問話,終是從他口中得知了些消息。不免心喜之餘,又想到兒子那異樣的神情,終是決定要推一把,讓兩人能夠真正在一起。
想到容易得到的總是容易失去,便想了個這麼個辦法,希望兩人經曆了挫折後能真正走到一起。
現在看到兒子氣憤的模樣,太後心中已有了譜,這兒媳的人選也是確定了。
故意笑著道:“母後我著實喜歡鳳兒,如今她已年過及笄,是該找婆家了。隻是我兒並不喜歡她,那就由哀家下個懿旨,任她做個幹女兒,這樣也好讓鳳兒留在宮裏陪著我這個老婆子。”
“母後……”沈耀臉色有些發青,若是太後認了鳳兒做幹女兒,那豈不就是自己的幹妹妹?兄妹名分已定,他豈不是永遠都難以如心所願?
想到這兒,沈耀不免怨恨太後竟是不為自己考慮,道:“既然鳳兒得了太後的意,就留她住些時日,隻認女兒一事卻是萬萬不可,想老師就那麼一個捧在手心兒的孫女兒,若是被您給奪走,老師還不得入宮來找您算賬啊?”
“那老狐狸在你登基後竟是隱退辭官,害的我兒如此忙碌,如今奪了他的孫女兒,也是他活該的。”太後抿嘴偷笑,見沈耀心痛欲辯駁的模樣,終是不忍,這才道:“且讓她們在這兒呆上幾天,不過是陪我這個老婆子玩玩,幾日後便讓她們出宮便是了。”
“母後。”無奈的搖搖頭,他每日忙於政事,倒是沒有多少時間來陪母後,若是有了這幾位小姐討得母後的開心,也算是這幾位小姐的功德了,隻到時幾人出宮時多賞賜幾件寶物便可。想著,沈耀便釋然了。見鳳兒和著幾位小姐走進來,沈耀被鳳兒的笑容吸引,一時看的癡了。
幾位小姐見了皇帝連忙都俯身行禮,低著頭麵上浮起兩片紅暈,竟是被皇帝的俊朗所傾倒。
雖然很想留下,但是感受到另外幾道愛慕的眼神,沈耀第一次覺得芒刺在背,十分的不舒服。
“母後,兒臣還有要事去做,這就去了。”見太後點點頭,沈耀連忙笑著出了殿,將幾道目光遠遠甩在身後。
隨著一幹女子來到禦花園中賞花,就在枝椏遮蔽中,一個小宮女在擦肩而過之時,飛快的遞過一個紙條,玄衣忙收入懷中,不經意的落後,閃在假山石間。
看過紙條,玄衣心中一冷,閃身而出之時,竟看到鳳兒危危險險的站在水池邊,探著身子喂著池中貪吃的錦鯉,而她身後一隻邪惡的手也猙獰的探出。
煞那間,一隻銀針無聲飛出,玄衣如大鵬展翅般飛身而至,將快要掉落水池 的鳳兒給撈了回來,而那被飛針所刺的女孩也一臉驚愕的癱軟在地,細膩如脂的小手上鮮血直流,那女孩兒兩眼一翻,竟是暈了過去。
玄衣冷哼一聲,一一掃過聞訊而來的小姐丫鬟們,最終將目光落在一身著華麗的女子身上。
這人本就是老熟人了,她正是兵部尚書的掌上明珠,李悅的親妹妹李馨。自小被人寵壞了的她一心想當上這國中最尊貴的皇後,隻可惜沈耀對她從來都不屑一顧,可在她敏銳的直覺下,竟是看出了沈耀對鳳兒的不同。在她眼中,這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成為太傅之孫的女子不過是個攀榮貪貴的野心家,自然也是奢望著那個位置。把皇後之位是為探囊之物的她自然不願意,於是便買通了小宮女,做出了今天這場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