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竟有如此脫俗之女,我出三百兩。”呼聲越來越高,直直炒到了一千八百兩銀子。孟環素想,這郢國皇帝要好好整治一下朝綱。這小小參軍出手便千兩有餘,各個抄家。或許能改變現下郢國之況。
“兩千五百兩。”雲姓男子身邊的侍從喚道,那人隻是淡淡的嚐著一壺果茶,似是與他無關。
“兩千六百兩。”玄衣男子勢在必得,一副胸有成竹。
“兩千七百兩。”
這回,是雲姓男子本人開口。那聲音如同他人一樣,潺潺的淡淡的。
“雲兄可否做個順水人情。”那玄色衣袍的男子不折不休。
雲姓男子淡淡一瞥“我若是說不呢?”
隻見玄色衣袍的男子衝我的方向望了過來。“那…我隻得攀過雲兄了。”
雲姓男子攏了攏衣襟,舉手抬足間那種尊貴不得逼視的氣質油然而生。猶覺他坐在這魚龍混雜的堂中鶴立雞群,他抬了抬一直垂著的眸子,那是一種怎樣的光彩?自詡見過美男子無數的孟環素亦是形容不上來,日月之輝?一寸碧波?那眼睛真真的令人難忘。
雲瑰儒嗤笑,偏偏這種嗤笑令人無地自容,偏偏就是渾然天成的屬於他的妄自尊大,他說:“雲某畢生喜歡的事物必然勢在必得,如此……我便出四千兩黃金…”他說話的聲音沒有半絲波瀾,更加沒有半絲考慮,堂中霎時間安靜,一陣抽氣的、驚詫的每個人表情各有不同,連同滿堂婢子,連同孟環素這個掌櫃。
雲瑰儒睨著二樓台子上的孟環素:“不知掌櫃意下如何?”孟環素尚在詫異中,般若輕輕碰了碰孟環素。她才方回過神來,點頭示意蒲狸可以落錘。蒲狸見孟環素眼色後,眯起笑眼。手中銅錘一落,道:
“那麼,今日這副仕女圖便歸雲公子了。”
蒲狸把那卷仕女圖奉於雲瑰儒麵前,他嘴角上揚操手拾起畫卷。像我的方向微微點頭,模樣自信又自負。好狂妄的人!
入了夜,蒲狸把四千兩黃金的銀票送入我房中。我執手拾起,拆開包裹著銀票的宣紙,隻見嶄新的票紙上蓋著雲氏的名鑒。
“蒲狸,郢國中可有哪家大門大戶姓雲氏?”
蒲狸左右思索,緩緩而道“主子,曾聽過成洛說起過,雲厥國國姓為雲,所以,奴婢猜想……”
孟環素此時頭中轟的一下,果然如此,雲厥國地處半沙漠半綠洲,以在沙漠中淘金為生,能拿出四千兩黃金也不足為奇。孟環素若有所思的摸索著那銀票。
“那,主子。這銀票?”蒲狸看不懂孟環素此時糾結的表情,所以試探的問道。孟環素擺擺手“罷了,明日差小廝們拿著銀兩給貧困的百姓換些糧食,其餘的本郡主想的難免不周到,你們便看著用吧。”
蒲狸喏喏頷首,心中不覺更加信服孟環素。道:“郡主宅心仁厚,一切都是為了百姓...”
——
清風入夜,星火點燈。夜幕如觸手一般撩起窗幔,這一處莊園是雲家在郢國的秘密府邸。雖是夜色,園中密布假山閑庭,奇花異草。處處懸掛著紅色的燈籠,恍如白晝。直到末端便是一方小湖。小湖與島上連著木製的小橋,中央的那一座樓子中居住著一位尊貴的人,他打開窗子,晚間微風輕輕揚起他鬢間的碎發。隻瞧!他那琥珀色的眼睛猶如神佛的手筆,閃爍的如九天的銀河光輝,他自然是九五至尊,雲厥國的皇帝雲瑰儒。鏤金雕獸的雙耳香爐中嫋嫋的焚燒著他愛的曼陀羅花香,左邊的臂膀還半披著一件葡萄紅的絨毯,襯得他麵色更加鬼魅。
雲瑰儒手執花卷,臨風窗下,畫卷隨著風徐徐而落,溫柔含蓄的女子便立在他麵前。他探上去摩挲畫跡。
那卷畫不禁驚歎作畫之人如何用盡心思,一顰一笑,要多少次觀察刻畫一個女子。又是怎樣的女子,能在一個男人心中如此超凡脫俗、白璧無瑕。
雲瑰儒的眼中飽含繾綣眷戀,她,真的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