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1 / 2)

劉耀郎連忙牽著淩織的一隻手,用力捏緊她,示意她要冷靜下來。

湯孝榮連忙別過頭,責罵道:「就算你是盧誌大的未婚妻,也得馬上給我滾,我以後也不想看見你們。」

劉耀郎和淩織終於明白到,為什麼白屋內的燈光會這樣微弱、為什麼湯孝榮要隔著輕紗見客,這統統不是因為他的脾性古怪,而是他有著一張連自己也很介意的臉,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的臉。

雖然湯孝榮不客氣蹤客,但劉耀郎全沒介意,還忙陪不是,「對不起,她不是有意的。」他仍是握著她的手。

湯孝榮隻懂說:「滾!滾!」

劉耀郎仍保持禮貌,「那麼我們先行了,謝謝你的幫忙。」之後,便拖著淩織的手走出白屋外。

淩織像是受驚過度,不發一言,隻呆滯地帶上頭盔,直到劉耀郎提醒,方懂得把背囊放給他。

電單車駛到一個碼頭附近,淩織終於按奈不住要求劉耀郎停車。甫下車,她的嘴巴便像噴泉般,嘔過不停,要待好一會方停下來。

劉耀郎本想上前遞上紙巾,順道取笑淩織是名膽小鬼。但當走近她時,發覺仍是彎著身驅的她竟在偷偷啜泣。

這次,是淩織在盧誌大去逝後第一次哭。

劉耀郎安慰道:「不是說過已不會為盧誌大而傷心嗎?」

淩織提起身軀,「不是為盧誌大,而是我從沒想過,世上竟有像湯孝榮這樣不幸的人。雖然他仍在世上,但我想他在三人當中,是最可憐的一個。」說罷,她便伏到劉耀郎的胸膛放聲啕哭起來。相信就連她也沒想過,湯孝榮的不幸竟會比盧誌大的意外更能觸動她的心,更能誘她熱淚。那麼,她對盧誌大的愛,到底又有多少?

世上不幸的人又何隻湯孝榮一人?劉耀郎隻是沒想過像淩織生來便有如公主身份的天之驕女,竟會為別人的不幸而傷感起來,他實在是少觀了她的同情心。

劉耀郎把雙手踏在淩織的肩上,任由她在自己的懷內好好的哭一場。

淩織雖是傷心,但仍能感到劉耀郎的胸膛十分溫暖,令她有著十分安全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淩織的哭聲開始停下來,劉耀郎再開聲道:「別再哭吧!既然我們就在有名的海軍碼頭,這裏有一條半英裏多長的觀光地方,倒不如好好的走一會吧!」

走在海軍碼頭,迎麵吹來的海風,令淩織的心情好多了。

但當劉耀郎以為盧誌大事件已告一段落時,她突然問:「阿郎,若果你是盧誌大,會把換臉的事告訴我嗎?」

劉耀郎悠悠道,「到底這也是個不愉快的經曆,如沒有必要,我想我是不會從提舊事的。」

淩織仍是想不通,「兩個在一起,不應坦誠相對嗎?」

「但每個人心中,總也有秘密吧!難道你敢說沒有任何事隱瞞他嗎?」

淩織想了想,失笑起來。

「笑什麼?」

淩織像在說笑般,「我在笑,其實我在十八歲時曾墮胎,也沒告訴他;在大學時曾嚐試過吸*,亦沒告訴他。」

劉耀郎聽到淩織的秘密不禁惻然,「小姐,不要把這些連你的未婚夫也不知道我事告訴我好嘛?」

「隻不過是說笑而已,難道你相信嗎?」

「為什麼不信?隻要是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淩織突然正經起來,「其實,我真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劉耀郎洗耳恭聽。

淩織有一陣猶豫,她本想把早知道郭美琳跟香焯橋的事說出,但最後仍是改口說:「不應該說是告訴,該說是問。」

「那麼你有什麼想問?」

「你可相信,我竟可以很平靜地麵對盧誌大的死?」

「為什麼要這樣問?」

「因為我的家人都不相信,還以為我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導致心理有問題,安排我見心理醫生。」

劉耀郎不敢濫竽充數,「我對心理方麵的知識一點也沒有,所以不能回答你的問題。」

其實,這也隻不過是淩織胡亂想出來的問題,得不到答案實不重要,「很多謝你讓我有機會知道盧誌大的身份。」

「不要客氣吧!你對我的幫忙也不少。」

淩織麵向著海,不敢正視劉耀郎,「那麼,之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劉耀郎反問道:「為何不可?」

「還需要像從前般偷偷摸摸嗎?」

「既然已沒公事在身,我們便是很正常的朋友。」

淩織伸出右手,「那麼便得重新介紹了,你好我是淩織。」

劉耀郎握著淩織的手,「你好我是劉耀郎,你可叫我做阿郎。」

重新介紹過後,兩隻分別屬於兩個人的手,理應放開,但劉耀郎和淩織都像沒有放手的意思。

相愛得隨緣,隻得一方麵有感覺的,也隻是單戀稱不上是相愛,但這刻他們所做的,已正好在默認對對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