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劉耀郎先從夢中醒過來,借意放開手,抓抓頭皮說:「肚子餓了嗎?找家餐廳吃午飯吧!」
淩織也用被放開的一隻手按按肚皮,「說起來也餓了……」
吃完午餐後,侍應生上前問:「請問兩位要不要咖啡或茶?」
劉耀郎接著問淩織:「要吃巧克力冰淇淋嗎?」
淩織頷首,「沒想過你還記著?」
劉耀郎有點不好意思,以笑掩飾,「那次你被侍應氣得生煙嘛!當然印象深刻。」
雖然劉耀郎的話如此,但淩織亦知道這隻不過是裝飾話而已。
午飯後,淩織便回到房間內看電視,沒有跟劉耀郎相約出外。其實,她大可以跟他出外多遊覽幾個名勝,但她沒有,因為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她相信自己可在一天之內愛上一個人,她很害怕不該發生的事,會繼續發生。她甚至感到對劉耀郎有多一分好感,都是錯的。
從前聽到「身不由已」這四個字時,淩織都會給別人送上白眼,因為她一向認為,隻要自己立下決心要辦的事,是沒可能沒法完成的。但今天,她終於切身感覺到什麼是「身不由已」了,明明對一個人有感覺,但因為某些原因而不能把這份感覺表達出來,欲愛不能便正正是「身不由已」的典範。
當淩織跟劉耀郎分別登上飛機,坐到各自的機艙後,兩人同一時間鬆了口氣。他們終於熬過了,他們再沒作進一步的舉動,隻是循規蹈矩相敬如賓地對待對方。
淩織和劉耀郎都知道兩人再走前多一步,換來的後果就隻會傷害對方。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兩個來自不同世界的人,有著不同背景,是不能得到好結果的。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打算放棄自己的生活,沒有勇氣溶入對方的世界。要他每天穿得齊齊整整跟她出入高級場所,他隻會感到累悶;同樣地,要她每天便裝一道,每餐在瓊山或是飛龍咖啡店解決,她也受不了。所以他們都認為及早抽身,方是明智之舉。
抵步後,劉耀郎和淩織彷佛都已回到安全領域般,如釋重負反而輕鬆多了,一起有說有笑地步出機場。
道別前,淩織跟劉耀郎再次握手,「你猜我們之後還可會見麵?」
劉耀郎沒放手,「不是已說過是朋友嗎?隻要有空,當朋友的隨時也可見麵吧!」
其實淩織知道這一別後,根本不會有再見的機會,感到依依不舍,「那麼,有空便找我吧!」
劉耀郎也留戀,「不一定要我找你,你有空也可找我吧!」
前來接機的香焯橋從遠處看到淩織和劉耀郎在牽著手,像是難分難離的狀態,馬上加快腳步走到他們身邊,一手便為淩織拿著手提行李,「歡迎回來。」
劉耀郎跟淩織的手,就這樣終於分開了。
劉耀郎一眼便認出,香焯橋便是當天送機的人,即跟淩織輕吻的人。
香焯橋看到劉耀郎為著他的出現,眼中流露了一剎失望的神情,就此他便肯定劉耀郎對淩織心存好感。
香焯橋的出現,沒令劉耀郎感到意外,但卻不在淩織意料中。
淩織問:「我以為你會在車上等我。」
香焯橋糾正,「不是說好在抵步的出口等嗎?」
淩織方記起,拍拍自己的頭,「怎麼記憶力會差了。」
香焯橋再看著劉耀郎說:「這位是……」
淩織介照過後,香焯橋和劉耀郎都不敢蔑視對方,因為他們都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都是為了淩織從前的男人盧誌大而認識她,繼而喜歡什至愛上她。他們都知道在淩織心中,地位最高的也許不是他或他,而是另一個他。
香焯橋又說:「劉長官,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一起吃頓飯吧!」
聽到劉耀郎的職業是警員,又暗暗打量了他一片,發覺他不會是自己的對手,香焯橋方道出大膽的提議,希望在淩織麵前盡力做到最好,有天能超越盧誌大。
劉耀郎禮貌地回應,「好,有機會的話,定要跟香醫生一聚。」
單從職業和外表看,劉耀郎已知道跟香焯橋爭淩織,就如以卵擊石,強敵當前的他更慶幸沒多投錯誤的感情在淩織身上,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做得再好,即使能超越盧誌大,也敵不過麵前的香焯橋。
跟劉耀郎真真正正的道別過後,淩織便隨著香焯橋登上車廂。
「你們要做的事,順利嗎?」
「很好,在預期中得到更佳的效果。」
「這便好了。」香焯橋話入正題,「剛才從遠處,要看得很清楚方把你認出來。」
「為什麼?」
「因為我從沒看過你作這樣的打扮。」
「出外辦事,若每天穿著高根鞋和套裝,實在太不方便了。這樣不好看嗎?」
「在我心中,無論你穿什麼也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