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在那次事件中吃虧最大,用當時流行的話說就是被人‘挼了’。也免不得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一番,弄得她意誌消沉,學習成績也下降了不少,直到和吳放歌圍殲那群小混混之後才緩過來了,換句話說,好像是受到的恥辱已經化作拳頭,結結實實連本帶利的還給了那群混混,不過她並沒有加入吳放歌的小團體,可隻要吳放歌說要幫忙的時候,她總是眉頭也不眨地答應下來。
變化最小的就是阿鬆了,除了有點嫉妒,因為高大英俊的趙延年對情竇初開的女生還是頗具誘惑力的,阿鬆曾私下對好友說:“阿竹有什麼好的嘛,長的那麼風騷,真不知道延年為什麼喜歡她!”有時半開玩笑地對趙延年說:“其實我們兩個才是一對呐,有成語為證‘鬆鶴延年’嘛。”不過除此之外,畢竟心地單純,沒使過什麼別的心眼兒。
但是今天卻不一樣了,因為有人犯了規矩。
一般的說,同學聚會參與的人員很單純,都是同學,很忌諱帶外人來,即使是某人的未婚妻或者未婚夫,那也算外人,更何況這個小圈子裏曾經有過感情糾葛呢?所以趙延年帶了未婚妻阿瑤來,著著實實是一個大失誤。有未婚妻在場,不但自己說話要留著三分小心,就算其他人也要對某些問題可以回避一下,既然彼此是外人,那麼也就有必要留著點麵子了。隻可惜,同學相聚,大多也都是談些前情往事,往往說的人很開心,聽的人不是聽不懂就是覺得別扭,阿梅到也罷了,可阿竹看著阿瑤心裏總憋著一口氣,所以也即故意說些當著阿瑤不當說的話,偏偏阿鬆又是個傻大姐,阿竹不管說什麼她都笑著一句話接上去,眼瞅著阿瑤的臉色就不好看了,趙延年的表情也很尷尬,生生的把吳放歌的一個接風會搞成了,幾對怨男怨女之間的爭鋒會,他夾在中間,極力抹和,總算沒讓這夥人當場掐起來。
“今晚咱們就這兒吃飯吧。”阿竹說著,靠在沙發上,左手五指張開著在自己麵前晃悠著,炫耀著上麵的兩顆戒指。
阿鬆眼睛發綠,忙不失時宜地問了一般質地價格一類的話,帶著羨慕的語氣。
阿竹自顧看著自己的戒指說:“多少錢我也不知道啊,像我們這些做模特的,身上從上到下,從裏道外,有一件東西是自己花錢買的,那就是恥辱。”
阿瑤聽了,臉上那種不屑的冷笑再也忍不住,多少浮現了一些出來,甚至嘴唇也微微動了幾下,雖然沒聽見她說的是什麼,但猜也猜得到,無非是說的:‘你知不知道恥辱二字怎麼寫’一類的話。
場麵到了這一步,就差劍拔弩張了,這還怎麼進行下去?趙延年於是借口去上了個廁所,其實是把帳結了,然後又回來幹坐了一會兒,伸了一個懶腰,推說還有事,帶著阿瑤走了。
那兩人一走,阿竹就變了臉,說:“拽什麼嘛,以為自己是二五八萬呐。”殊不知阿瑤此刻也正在趙延年麵前評價他們。
阿瑤的話雖然難聽,但是評價卻也中肯,在她的眼裏,阿梅雖然老實卻不夠時髦,模樣打扮就像個女民工;阿鬆隻會瞎打扮,隻會浪費好衣料,而且談吐像個傻大姐;至於阿竹,活脫脫就是個雞。
不過評價吳放歌的時候,阿瑤說的還算客氣,隻說了‘你原先不是那麼誇他的嗎?怎麼就混成這樣了?’
趙延年一直忍著不說話,充分體現了小不忍則亂大謀的精神,一個阿瑤他不怕,可後麵還有自己的老爸呐。
阿瑤見趙延年一直悶著不吭聲,到也知道見好就收,就換 個話題問:“你真打算把你的床什麼的都送給吳放歌吧。”
趙延年這才點頭說話“嗯,你也看見了,他現在過的很苦。而且咱們就快要結婚了,那些東西也沒什麼用了。”
阿瑤一撇嘴說:“誰說沒用了?我妹妹馬上要來金烏找工作,到時候要住要用,你給新買還不是要花錢啊。”
趙延年見阿瑤這麼說,知道這事兒算是黃了,但是又不想就這麼投降了,於是說:“可我已經答應了放歌了啊,大家同學一場,總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阿瑤搖著他的胳膊,麵帶潮紅地說:“其實我也不是小氣,隻是,我第一次和你……就是在那上麵,我可不想再讓別人睡在上麵。”
這話一出口,趙延年再也無法拒絕,隻得囔囔地說:“可是,要是不表示一下,下次我還怎麼和放歌見麵啊。”
阿瑤笑著說:“你呀,你老婆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嗎?我看呐,你的那些床啊櫃子呀就不用送了,留著給我妹妹用。今天咱倆都看見了,你同學那兒潮,咱們拿點錢送他一個電熱毯就好了,前幾天我陪咱媽逛街,百貨公司正打折呢。”
趙延年沒說話,隻是歎了口氣,阿瑤知道大功告成了,就接著說:“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這事我去辦好了。”
於是,趙延年徹底繳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