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些閑話,又喝了些茶水,吳放歌也向周敏問了些昔日幾個要好的戰友的情況,雖然隻是兩三年的光景,卻也是物是人非,不說那些要好的不是退役就是調走,就是以前相識的也沒剩下幾個了。不過近半年來到又有一些昔日的戰友來到附近謀生,這些戰友都不是一般的戰友,多半都是當年營建排的戰俘。退伍還鄉後倍受冷遇,實在待不下去了,隻得再度出來謀生,從事的也多是些建築業一類的苦力活兒。其中有幾個聚在了一起成立了一個小施工隊,四處包點兒零活兒。聽說療養院要移交給地方了,估計著屆時會有不少散活兒,所以最近都聚攏過來了。
吳放歌和周敏敘舊,蘇偉波和何海豹插不進嘴,不過蘇偉波到也有一點好,就是明白這次來辦事要仰仗吳放歌的老關係,所以吳放歌和周敏聊的越起勁,他心裏也就越踏實。
等了一個多小時,就聽見門口有人喊:“小敏,放歌在哪兒呢?”
吳放歌趕緊站起來說:“老賈,我在這兒。”說著就迎了出去,門外的可不是老賈嗎?他樣子沒怎麼變,隻是軍裝上沒綴軍銜,頭發也梳的油光,氣色可比以前大不相同了。
兩人親熱地握了手,互拍著肩膀熱熱乎乎地走了進來,親熱的不得了。進了屋,吳放歌又把蘇偉波和何海豹介紹給了老賈,寒暄之後又委婉地說明了來意。老賈說:“這事兒我知道,不過公司已經解散了,於處長也卸甲歸田了,現在估計忙著找工作,一時也聯係不上。而且現在移交工作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實話實說,你們要是再晚來兩天,我和小敏也就不在這兒了。”
蘇偉波趕緊又給老賈點上一支煙說:“這件事還是千萬請你幫幫忙,我們單位幾十號兄弟的血本可都在這裏頭呢,好歹看看放歌的麵子,多少給想點辦法。”
何海豹也插嘴說:“是啊,當初要是不是看著放歌的麵子,這筆生意怎麼也做不到雲南來呀。”
老賈陪著笑說:“是是是,放歌的麵子,誰敢不給啊,哈哈。不過療養院的公司早就解散了,上頭有命令下來,軍隊不能辦企業了,很快我看各個單位的企業也要被取締,據說這是皇糧和雜糧的關係,吃了皇糧就不能吃雜糧,該脫鉤的必須脫鉤。”
何海豹說:“你們倒是脫鉤的困難,隻是坑了我們。”
老賈聽了這話很不高興,用眼睛直看吳放歌,吳放歌卻假裝沒看到,老賈就沒有顧忌地還擊道:“我隻是受原部門的委托在這裏接洽財產移交的事情,公司的事情我可從來沒參與過,就算有人坑了你們,也與我無關啊。”
何海豹還要說話,蘇偉波怕一下子就把關係弄僵,趕緊插話說:“嗬嗬,大家都是為了工作,有話慢慢說,慢慢說。”
老賈這才說:“就是嘛,療養院的財產又不是我的財產,療養院辦公司我又沒分到半分錢。說實在的,我都完全可以不接待你們的,隻是我和放歌時老戰友,戰友情最深嘛。”
“對對對,最深最深。”蘇偉波連聲附和道,趁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又狠狠的瞪了何海豹一眼。
吳放歌見火候差不多了,才笑著說:“老賈,幾年不見,你火氣見長啊。”
老賈也笑著說:“不是這麼說的,問題是確實不關我的事兒啊。我到不是對你們有意見哈,其實能見到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周敏也說:“是啊,放歌,平時他沒事就老是念叨你呢。”
吳放歌半耍賴半開玩笑地說:“我還不是想你們?隻是我們單位這事兒,你們是能幫幫就幫幫,不能幫也得幫,誰叫我現在在這兒就你們兩個熟人?我算是訛上你們了。”
周敏親昵地打了吳放歌一下罵道:“小賴皮!“然後又對老賈說:”老賈,想想,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老賈低頭想了一下說:“辦法是一點兒沒有,不過等會兒咱們吃過了午飯,下午上班的時候我帶你們去地方負責人那問問情況,看具體什麼情況了咱們再看看能想點什麼辦法。”
事已至此,隻能這麼辦了。於是中午就在老賈家吃飯,老賈還特地從魚塘裏網了幾條魚,一個勁兒勸吳放歌多吃點兒,隻是大家都沒怎麼敢喝酒,畢竟下午還要辦事。
下午在老賈的帶領下,吳放歌他們見到了地方醫院的負責人,那人年紀不大,屬於少年得誌那種。而一般少年得誌的人又大多有點目空一切,聽蘇偉波他們說明來意後,居然大刺刺的連老賈也一起埋怨了:“你瞧你們部隊幹的那點事兒,好東西一點兒沒留,淨是這些爛尾帳,昨兒才打發走了一撥兒,今兒又來了一夥跟你說啊,這個爛攤子我可不管。”
他說這話的時候,絲毫都不顧及蘇偉波等人都還在屋子裏坐著呢,或許他就是為了讓他們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