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樽先生告訴我的。”吳日升說道。
“大樽先生?啊,陳子龍!”陳明回想了一下,這才驚叫道。
陳明雖然吃驚陳子龍知道他的事跡,但他從陳勤那裏聽到過風聲,知道江南有幾位大佬知道陳明的存在,而陳子龍作為複社钜子,知道陳明的存在是完全有可能的。
“好了,閑話少敘,殿下,說吧,為什麼把我綁到這來。”吳日升品了口茶說道。
“好,本王就不和朔清先生兜圈子了,本王想請先生擔任禿鷲外軍統領一職。”陳明沉聲說道。
“禿鷲?外軍?什麼東西?我沒興趣,殿下知道我麾下的太湖義軍出了內鬼,還請殿下放我回去整頓隊伍,此事刻不容緩,我看殿下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禿鷲外軍大統領一職請恕我不能擔任。”吳日升沒有糾結禿鷲外軍是什麼,隻是請求陳明放他回去。
“嗬嗬,放你回去,可以,但我隻有一個要求,如果你在聽過我的禿鷲軍的職責和功能之後,你還是選擇回去,我不攔你。”陳明表情嚴肅的說道。
吳日升歎了口氣,說道:“事已至此,願聞其詳。”
“好,快人快語,我保證我對你描述清楚禿鷲軍之後,去留皆由你做主。朔清先生覺得這天下的局勢到現如今,大明還有翻盤的機會嗎?”
吳日升搖了搖頭,“回天乏術,某也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某隻想陪著這個腐朽的王朝一路走完這最後一程罷了。”
“那先生覺得甘心嗎?”陳明不甘心的問道。
“不,我不僅不甘心,我還很憤怒,可我有什麼辦法,大勢已去,大明覆亡已經注定,而滿清或許會坐幾十年的江山,但胡人無百年國運,百年之後,世人會記得我曾經為大明盡忠過,奮鬥過,這就夠了。”吳日升微微一笑道。
“先生知道禿鷲嗎?”
吳日升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聽說過,那是草原上的大鷹,他們隻吃腐朽的屍體,它們沒有聲帶,發不出聲音,而且腦袋上是禿的,所以叫禿鷲。”
“沒錯,禿鷲,食腐而生,這也是我創立禿鷲軍的最根本的原因,我的禿鷲軍就是蹲在大明王朝龐大的屍身身邊的禿鷲,我會大塊大塊的啄食大明王朝屍身上的腐肉,用於滋養自身。”
吳日升眼神一亮,“不錯,你勾起了我的興趣,繼續講下去。”
“最開始,我隻是建立了禿鷲內軍,由於內軍幾乎全是用的琉球人,所以這個龐大的特務組織,雖然幹了許多事,但它並沒有被大陸上的各種勢力察覺。禿鷲內軍替我做了許多的事,可以說我現在的成就,至少有一小半是因為有禿鷲軍支持的原因。朔清先生可能不知道,琉球僅僅隻是我的勢力之中的一小部分罷了,而這個比重在將來會越來越小。”陳明微微笑道。
“哦?我仿佛要聽到了關於你最秘密的事情了,這兒人這麼多,你不清場嗎?”吳日升微笑道。
“不,這些都是我的心腹,他們能站在這裏,就已經得到了我的絕對信任。”
“好吧,給我講講你的勢力吧,我很感興趣,一個能想出這麼冷血的計劃的青年才俊,他的勢力應該很龐大。”
“馬馬虎虎吧,我的勢力……從哪裏講起呢?就從我的出生講起吧,我出生與江南的世家大族福山陳氏,我的父親是萬曆三十七年進士,到現如今他已經在宦海沉浮了三十多年了,門生故舊遍布天下,如今更是最早一批投靠清廷的朝堂大佬,深受清廷的信任,我的許多物資給養都是我父親暗中提供的,當然宗族為我提供的臂助同樣不少,可以說,沒有宗族和我父親的大力支持,我是不可能擁有這麼大的勢力的。”
“繼續。”吳日升還沉得住氣。
“嗬嗬,我知道朔清先生的太湖義軍,能在太湖裏如魚得水,肯定受到了不少來自江南士紳的大力支持,自然我會覺得我的背景有多驚人。”
“不錯,我的太湖義軍確實受到了許多士紳的暗中支持,你們福山陳氏出力最大,你長年在海外,可能不知道族裏的事務。”吳日升微笑道。
“哦?還有這種事?”陳明詫異道。
看來老子壓榨宗族還不夠狠啊,竟然還有餘力去支持太湖義軍!
“除了琉球,你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嗎?”吳日升仿佛掌握了這場談話的主動權。
“有,不知道朔清先生是否記得兩年前,清廷剛剛占據北京城的時候,那一年有什麼特別讓人震驚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