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奇事(1 / 3)

姑父的屍首是停在市立醫院的太平間裏的,那天,太平間裏各個停屍間屍體暴滿,一共十幾個死人。第二天晚上十點多鍾,按當地風俗是要在法師的超度下為死者辭靈的,也就是向死者作最後的辭別。我們給姑父辭靈時,燒紙、燒馬,意思是讓姑父先騎著高頭大馬,然後再換乘仙鶴去西方極樂世界。燒馬時,尤大法師拿來一個四條腿板凳,在凳上撒上細爐灰,燒馬時,子女們跪地上該叫什麼叫什麼,叫老人走好!”然後他說,老人家上馬了,你們看,他老人家多威風,多高興,他在馬上向你們招手呢!眾子孫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咚咚”磕頭。等把馬燒完後,他就把凳子給大家看,果然,一個清晰的腳印印在爐灰上。辭完靈後已近午夜二十三點。大家辭完靈回到表弟家休息時,突然有人問:“誰注沒注意長明燈裏有沒有油了?”這句話把大夥都問住了,誰也沒在意那油燈裏有沒有油了,就是油燈裏沒有油,又有誰敢去添油呢?屋裏鴉雀無聲。我本不信這一切,就自報奮勇地說:“我去,我不怕鬼!”說完這話,我拎起油瓶子出了門,外麵起風了,刮得人心慌慌的。我直奔市立醫院的太平間走去。當我走進太平間大門的一刹那,我看見了太平間門口那盞燈被風吹得搖搖曳曳忽明忽暗。我想到太平間裏躺著的那十幾個人,不由得毛骨悚然,頭發豎了起來,後脊梁骨起了涼風,我的心緊縮緊縮。我緊忙三步並做兩步的走進停放姑父的停屍間,迅速的給油燈裏添滿了油,抽身走出太平間,頭也不回的,幾乎是一溜小跑的向表弟家走去。想起尤大法師的話,仿佛看到街上到處走的是麵目猙獰的鬼魂,越走越害怕,索性跑了起來。回到表弟家,表弟準備了夜宵,大家在等我吃飯喝酒,我喘息片刻,定定神,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可笑,怎麼會讓老尤幾句無稽之談嚇得如此狼狽?

姑父的喪事辦完了,也不知姑父到底去沒去西方的極樂世界,也沒來個信,反正老尤拿走了一千元人民幣。

鬼街鬼街,真是名符其實的鬼街,新聞,故事總是層出不窮,今天有鬼的哀嚎,明天又有人看見一樁樁怪事。

清明節到了,老伴坐車去風水縣給嶽母掃墓,由於墓地遠,必須坐火車去,所以早早就走了。直到天黑了也不見老伴的蹤影,我在家做好了飯,等老伴回來共進晚餐。我給調度打了個電話,問清河車幾點到?調度告訴我點沒定。我又等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動靜。天完全黑了下來,由於沒月亮,那天又是個陰天,天黑得象鍋底,我隻好自己先吃,吃完了飯,我把剩下的飯菜齋在鍋裏,我準備上車站打聽一下清河開過來的火車到底幾點進站。正在我剛要出門的時候,老伴回來了,隻見她汗流浹背,神色慌張,嘴唇哆嗦發紫,拘促不安。

“福琴,怎麼啦?”我急忙問。我預感到她看到了什麼,或者碰到了搶劫的。

老伴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喘息了一會兒,穩定了一會兒情緒,斷斷續續,結結巴巴地說:“鬼……鬼……我看見鬼啦!”

“什麼,你見著鬼了?”我頓時感到蹊蹺,驚詫,我不信,怎麼可能,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鬼,是不是老伴看花了眼,可她說得的的確確是認真的,老伴從不撒謊,更不會編派。等老伴鎮定下來後,她詳細地和我描述了她看到的一切。

從清河來的火車晚點進站,火車進站後,老伴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出了出站口。她左顧右盼,沒看見我的蹤影,當時她的心就“咯噔”一下惴惴不安起來。老伴膽小,天一擦黑她一個人絕不敢隨便走鬼街的。她在檢票口外躊躇徘徊了好一陣子,還是不見我的蹤影。最後,一咬牙,炸著膽子往回走,當她走到鬼街,過了市立醫院不遠的地方,看見一個蓬頭垢麵,青麵獠牙的東西!是鬼,她的第一感覺告訴她,這就是人們傳說中的鬼,當時就把老伴嚇得兩腿發軟,渾身打冷顫,她跑不動了,隻好閉上眼睛,任憑鬼的擺布了。說來也怪,這個鬼不但沒什麼動靜,恰恰相反,竟悄無聲息的飄然而去。等了半天沒有動靜,老伴悄悄的睜開眼睛,眼前還是那昏暗的路燈燈光,還是那隨著燈影婆娑起舞的抽出了嫩芽的柳枝。看看四周靜悄悄,老伴象翻然醒悟了一樣,撒丫子就跑,“嘎——”

汽車刺耳的刹車聲,在老伴的麵前停著一輛大卡車,離老伴隻有一米多遠,司機下了車,氣得暴跳如雷,指著老伴破口大罵:“你這老不死的,你不要命啦,跑什麼跑,搶花頭棺材呀?要不是你年紀大,今兒個我非揍你不可!”

老伴自知理虧,一勁陪著笑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對,剛才我看見……”再往下老伴沒敢說,害怕再把鬼招來。司機氣哼哼地上了車,一踩油門一溜煙的開走了,留下了漫天的灰塵,迷了老伴的眼睛。

聽了老伴的話,我即感到愧疚,又感到後怕和神奇。我愧疚沒早早去火車站接老伴,以致於使老伴受到了驚嚇!後怕的是老伴因為遇見了“鬼”險些喪了性命,神奇的是前些日子談到鬼鬼就真的出現了。奇怪,這不得不使我聯想到了鬼街經常出現車禍的原因,不能否認與“鬼”沒有關係。這又使我想起小的時候聽爸爸講的一個鬼的故事,爸爸小的時候鬼街一片亂葬崗,爸爸有兩個朋友膽大無比,一個叫周大膽、一個叫李大膽,兩個人誰也不服誰,為了比誰的膽大,兩個人賭勝逞能決定軋賭。亂葬崗有一個沒埋的露天的白皮棺材,裏麵躺個死屍,誰敢深更半夜去喂那死屍的飯,誰就是受之無愧的大膽。當時李大膽就爭著去亂葬崗喂死屍飯,周大膽也不和他爭。他們選了一個風雨交加,雷嗚電閃的夜晚,李大膽端著一碗飯菜,悄悄地直奔亂葬崗而去。到了亂葬崗,借著閃電的光亮,李大膽找到了那個白皮棺材,不知啥原因,這個棺材的蓋已被開啟過,李大膽沒多想,心裏發怵,就想早點喂完飯好早早回家,作一個名副其實的大膽。他拿起匙就喂那死屍,他喂,那死屍就吃,當一碗飯喂完後,死屍說了話,沒把李大膽嚇死!隻聽那死屍說:“我還要!”這一句話不打緊,把李大膽嚇得魂飛魄散,他扔下飯碗,不顧道路泥濘和蒺藜的刮伴,跌跌撞撞,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跑,棺材裏那屍體也從棺材裏跳了出來在後邊緊追不舍。這李大膽奔跑的速度更快了,就連到一戶人家,那家的狗追出來都沒攆上他,按現在他跑的速度參加奧運會準拿金牌。這李大膽狂奔越跑越快,隻聽後邊追趕的屍體說了話:“別跑了,是我。”聽聲音原來是周大膽,隻聽李大膽邊跑邊說:“我知道是你,可你後邊還有東西追你呢!”李大膽的話讓周大膽大吃一驚,他回頭瞅一眼腳下,一團大火球跟在他的腳下緊追不舍,他不看則已,這一看倒嚇得他真魂出竅,“撲通”倒地,一命嗚呼。當李大膽回到家找人來救周大膽,並把他送到醫院時,他的身體已經冰涼僵硬了。後來,經醫生診斷他為嚇破了肝膽而死,李大膽也因此嚇的得了一場大病。

後來人們才知道,原來,周大膽和李大膽打賭到亂葬崗喂死人,在李大膽沒去亂葬崗之前,周大膽悄悄的去了亂葬崗,並撬開棺材,躺到了屍體的上麵。等李大膽喂飯時,李大膽喂一口,周大膽就吃一口,以致於發生了後來的一係列的事。打那以後,鬼的事就越傳越神,越傳越奇,以致於使人們談鬼色變。後來,有懂科學的人對周大膽身後的大火球作出了解釋,那個火球是磷火,是磷質遇到空氣燃燒而發的光,墳瑩地是棺材多年腐爛的爛木箱和人的毛發都可發出磷火,也叫鬼火,這種火特別輕,可隨人跑動帶起的風而緊隨。

幾十年的故事至今記憶猶新的在我的腦海裏回想起。我把老伴安頓好後,拿了一個手電來到街上,我不信,也不服氣會有鬼的出現。按老伴說鬼的個頭應該不對,尤大法師說鬼不足一米高,那個鬼足有一人高,這不就陰差陽錯了嗎?謎,是個謎,我要到街上探探這個謎。來到街上,我不信,也不服氣會有鬼的出現。街上靜悄悄,隻有壽衣店的燈光忽明忽暗,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市立醫院的燈光通宵亮著。當我快走過醫院大門口時,一個熟悉的人就走近了我的眼簾,是老尤,他深更半夜的幹啥去呢?我緊追兩步,攆上了他:“老尤!”

聽見我的喊聲,老尤停了下來,看見了我,他熱情的和我打起了招呼。

“老尤,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忙啥呢?”我緊走兩步,和老尤肩並肩,邊走邊問。

“噢,這不是嗎,我一個朋友的父親不行了,讓我幫個忙,你說我能不管嗎,這一天給我忙的,腳打後腦勺,不可開交。”老尤的話也不知是抱怨還是顯擺,總之,見麵就是忙。

“你這是幹嘛去?”我問。

“這不是去老關家壽衣店嗎,訂做壽衣,紙馬啦,等紙活。”

我把老伴遇鬼一事和他說了。他聽了後很嚴肅,借著燈光看得見他的臉色很難看。他尋思了一會兒,說:“咱都是朋友,明後天我忙裏偷閑,來做做法,給你們寫幾道符,鎮鎮這些無家可歸的孤鬼遊魂。”

我聽了老尤的話,雖然將信將疑,但對他的話我還是非常感謝的。他在陰界名氣頗高,能夠給我這麼大麵子也就不容易了。便感激地說:“你明後天要來就早點來,咱哥倆喝兩盅。”

“好吧,那我明天下午就過來,也別太破費了,兩菜一湯就行了。”聽說要請他喝酒,他欣然答應第二天就來,我對他太了解不過了,他是個嗜酒如命的酒鬼,在單位時,因當班喝酒挨過處傷,扣過獎金,大會檢討過。

第二天下午,老尤如約來到了我家,我老伴因為頭天晚上受到了驚嚇,第二天一整天都神情恍惚,如呆如癡。我和老尤喝完酒後,他開始做法,弄得顛顛狂狂,口出囈語,念念有詞,我聽了啼笑皆非。做完法後,他拿出已經寫好的符,讓我拿到十字路口燒掉,我一一照辦。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老尤的法力所致?總之,老伴的驚嚇病症好了,又和正常人一樣了。我隱隱約約的有些信服尤大法師了。

很長一段時間“鬼”再也沒有出現過,鬼街的一些傳說在人們的心目中漸漸有些淡忘。

深秋時節,天黑得早。一天傍晚,又有一個中年人因橫過馬路時遇見了“鬼”而驚嚇遭遇車禍。萬幸的是,此人沒死,把整個事情描述得淋漓盡致。這件事情出現了,又一次引起了鬼街的軒然大波。鬼事又在鬼街傳播開來,而是愈演愈烈,愈傳愈凶。許多人紛紛到別處買房,遠離鬼街。剩下的人即沒錢,又沒勢,隻能誠惶誠恐地過日子。見到這種事情,尤大法師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他要向市長請求,在鬼街事故多發地點建一座小廟,被市長拒絕了。但是,被鬼嚇破了膽的人們還是顧不上市裏的反對,悄悄的在鬼街的盡頭修建了一座兩米見方的小廟,每天香火不斷,供品不斷,每天的供品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掃而光,人們更加深信不疑。其實這些貢品都讓一個小要飯的享受了。可人們卻不這麼認為,以為讓鬼給吃了。所以,每天天一擦黑就有許多善男信女到小廟燒香磕頭。鬼街確實在虔誠的人們的供奉下,穩當消停了好一陣子。鬼街太平了,大家對尤大法師不禁肅然起敬。人們還集資給他做了個牌匾,上麵寫著法力無邊,施樂於民。尤大法師的名聲越來越大,連許多外地人也都慕名而來,請他給超度亡靈,請他給看風水,選墓地,請他給算卦,凡是婚喪嫁娶擇日子都要找他,他發財了,發大財了!本來鬼街的人有許多到別處去買房的人們不願意再回到那多事的地方,這樣一來鬼街的住房特別便宜了,尤大法師買了一套又一套的便宜房子,他開始搞起了房地產。

人走時氣馬走膘,兔子走了時**都打不著。鬼街拓寬馬路,蓋樓房,占了許多民房,尤大法師買的幾處房子都被占了。他發了,一下子得了上千萬,再加上幾年下來,他掙了不少死人錢,加起來他也可以稱得上是千萬富翁了。人們都說他作了那麼多的善事,是閻王爺對他的獎賞,沒有人說三道四的指責他的錢的來路如何如何。再後來,尤大法師失蹤了,舉家搬遷了,有人看見他了,說是去了南方,到南方旅遊,普渡眾生去了雲雲。

聲勢浩大的工程在鬼街展開,把一個鬼街拆得麵目全非。那些鬼魂也統統不知了去向,那些傳說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關才的壽衣店也被拆遷,他隻得到市立醫院的後麵租了間門市房,繼續開他的壽衣店。

兩千年以後,尤大法師又回到了鬼街,可能叫葉落歸根,更是故土難離。他在南方風光了幾年後,坐著火車回來的,這時的他已是兒孫滿堂了,也可能是回來光宗耀祖的。他在鬼街挑了處最好最大的樓房買了下來,又給兒子買了間門市房作買賣用,當然也離不開壽衣店,測字,周易,起名一類的事了。他回來的第二天就找到我,因我在鬼街這地方稱得上是根深蒂固的,有著老資格的元老住戶了。這回不是我安排他,而是他把我請到了一家很不錯的飯店,點了一桌子很不錯的菜肴,請了幾個很不錯的老親古鄰。酒桌上,大家無非又是阿諛奉承地捧了他一頓,奉得他臉上綻開的笑容都象梅開二度似的。他告訴我們南方的錢不好賺,人鬼著哪,我一聽就明白了,南北方的風俗習慣大相徑庭,他隻好打道回府,重整旗鼓,繼續為鄉親們“服務”。他說得冠冕堂皇,口幹舌燥,滿嘴冒白沫,讓人不得不被他的口才折服。

第二天,我們又回敬他,算是為他接風。酒桌上,他提出要在山裏蓋一座大廟,請一道士,並準備讓他的兒子也出家當道士,讓大家幫忙選個好地方,也算是為家鄉父老做的一個善事。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議,他就一個兒子,怎麼能讓他出家呢?後來我才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我也曾到老尤家去過,怎麼看也不象家有千萬資產的富豪,我悄悄地問老尤:“喂,老尤,你做人真低調,真看不出來,你是一個擁有千萬資財的富翁?你儼然就是一個土財主呀!含而不露,從不顯富。”

“唉!”老尤長歎一聲,苦笑笑又說:“老弟,咱倆是同事,又是摯友,我和你說句實在的話吧,我這叫自己的鐮刀削不了自己的把,我是掙了許多的錢,稱得上家財萬貫了,可也架不住家裏有一個敗家子呀!”

老尤還沒等說出真情,臉上的肌肉就已經開始抖動起來,能看出來,他非常氣憤。老尤的話讓我隱約的覺得他家裏好象發生了什麼事似的,就問:“老尤,怕我跟你借?”我故意將了他一軍。

老尤長歎一聲,嘴角抽搐,眼角濕潤起來:“老弟呀,你不知道,我那個兒子是個敗家子,今兒個咱們哥倆,我是當著真人不說假話,我是掙了千萬家財,要說怪也怪我不該把家搬到南方去,原來,這小子去澳門賭博,把錢都輸了,人家都是衣錦還鄉,而我呢……,蓋廟的錢是我所有的積蓄,我作孽了,我要把這所有的錢用在作善事上,我要重整旗鼓。”

男兒有淚不輕彈,老尤真的是到了傷心處,他竟然放聲大哭了起來。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我的心裏酸酸的。他哭夠了,又說他當大法師苦心研究,苦心經營,絞盡腦汁地賺了那麼多的死人錢,也確實付出了那麼多,卻攤上了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我讓他哭得不知所措,趕忙安慰他:“老尤,你也別難過,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年歲有定,富貴在天,毛主席不是有句話嗎,而今邁步從頭越,還有句什麼叫做,沉舟沉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你的兒子可能是大器晚成,前景會美好,更美好的,就衝你的聰明才智的基因,沒問題。”我搜腸刮肚也沒找到更好的安慰詞語,好容易找到了這幾句不著邊的話,不管咋說,老尤不哭了,他隻是長歎一聲,半陰半陽的說了句:“聽了老弟的話,勝讀十年書,我會從頭越的,我會重振精神,以力再戰的。我這次去南方是個下策,南方風俗和咱們北方各異,所以還是打道回府為好。”

老尤跩了起來,他可能是讓兒子給氣糊塗了,說起話來顛三倒四,風馬牛不相及。

原來,他的敗家兒子也跟的一起狼狽還鄉。我沒敢再問,心想:你不是曉得陰間事,和閻王爺關係曖昧嗎,你不是會八卦周易嗎,怎麼沒給你兒子好好算算?我開始對他的那套把戲產生了懷疑,他的兒子子承父業,也掙起了死人的錢。所不同的是,他的兒子不管買賣,都是媳婦打理。他在父親蓋的大廟裏當了道士,高高的發鬏,留著山羊胡,儼然一副仙風道骨之風采。他有時著一身道袍,有時竟然穿一身讓人啼笑皆非的西裝,簡直就是一整套的四不象的打扮。他經常這套裝束,招搖過世,遊蕩於鬼街。由於他的著裝打扮奇特,引來了許多人的關注,有的人指指點點,有的人弄不明白,有的人以為這是新型道士的創意,有的人嗤之以鼻。總之,他的著裝成了鬼街的一大景觀和人們議論的話題。兒子能不能繼承父業就是人們拭目以待的一大焦點了,因為鬼街的傳說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