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節(2 / 3)

俺……俺……徐大壯有點緊張,加上沒有思想準備,吭哧了半天也不敢說去誰家。人家楊占武是場長,拎著酒去場長家有打溜須的嫌疑,徐大壯很尷尬。

大壯,八成是去老丈人家吧?大喜鵲問。

徐大壯的臉紅了,囁嚅著說,人家還沒對相呢,哪兒來的老丈人呀!

咯……臉紅什麼?嬸的逗你玩呢,真不抗逗……大喜鵲的嘴巴象刀子,她可以把你逗得難為情,可她卻嫣然一笑,就象是什麼也沒說過一樣。

怎麼上楊占武家去呢?如果今兒個你拎著酒去楊占武家,被大喜鵲看見了,不出明天,全飛雲浦的人就都知道了。徐大壯可真的為了難,他拎著酒,怔怔地貯立在原地,進退維穀,不知如何是好,他在琢磨著如何脫身。

走哇,你到底上哪兒去呀?大喜鵲不愧為是話癆,你越防她,她還越是和你搭訕,喊你,不厭其煩。徐大壯正在想脫身之計,被大喜鵲這一喊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他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無奈,隻得硬著頭皮向前走去。這傻麅子兩口子也真怪,徐大壯走,他們就走,徐大壯停,大喜鵲就喊他走。把徐大壯喊得哭笑不得,他頭一次覺得打心眼裏厭惡大喜鵲。徐大壯走路的速度加快了,他要甩掉傻麅子夫婦。可傻麅子夫婦就好象知道了徐大壯的目地似的緊追不捨。河邊亮著燈那家就是楊占武家,雖然是寒冷的冬季,但楊占武家的屋門是開著的,一股熱氣向外彌漫,熱氣裏夾雜著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徐大壯下意識的瞅瞅楊占武家,又瞅瞅傻麅子兩口的,心急如焚。甩又甩不掉,去又進不得。這時候,楊占武一家人一定在等他吃飯呢!頭一次去吃飯就失信,將來怎麼在林場幹?徐大壯心想。香味已經傳出來了,徐大壯急得抓耳撓腮。就在徐大壯急得手足失措的時候,卻見傻麅子夫婦往楊占武家的方向拐了過去。隻聽大喜鵲問,大壯,你往哪走,俺們可不跟你走了!

俺……俺往前老鄭家,不,老劉家……徐大壯著急,一時想不起說上誰家合適。他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他想繞一圈再回來。傻麅子夫婦走了,他如釋重負,便加快了腳步。當他走到村子邊的時候,外麵起風了,刮得山林呼呼作響。整個飛雲浦漆黑一片。該差不多了,楊占武夫婦該著急了!傻麅子兩口子也該走遠了。想到這,徐大壯又繞了回去,冬季長白山區的夜晚格外冷,溫度都在零下40多度。徐大壯的身上有點打顫,拔涼拔涼。他不覺打了個噴嚏。為了暖和身子,他的腳步更快了。雖然他的膽子很大,但在飛雲浦這個地方,一到晚間,還是有野獸經常出沒的。他走的更快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轉了回來。老遠他就看見楊占武家了,他家的房門已經關上了,已經放完了熱氣。現在,楊占武肯定等著急了。他的腳步更快,幾乎是小跑。楊占武家的門一定是插上了。飛雲浦這個地方雖然沒有小偷,但一到夜晚,家家戶戶還是門窗緊閉,人們不是防賊,而是防止野獸的。這個點的飛雲浦正是家家喝完了酒,一家人都吃完了飯,圍在火盆旁邊烤火。孩子們在火盆裏烤地瓜,烤土豆。玻璃窗上長了厚厚的一層霜。徐大壯推推揚占武家的門,門沒插,他直接進了屋。楊占武的小女兒截住正在屋地圍著火盆烤地瓜,另四個姑娘在西屋。徐大壯急匆匆的來了,楊占武趕緊下了地。

大壯,就等你了。雖然聲音溫和,但徐大壯也聽得出,話裏有幾分埋怨。徐大壯覺得來晚了,不太自然。當他往炕上一瞅,頓時覺得臉上燥熱,一種從沒有過的尷尬。炕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傻麅子和大喜鵲。傻麅子和大喜鵲也都看出了徐大壯的尷尬,就都笑著衝他點了點頭。

沙……沙叔,喜鵲嬸子也來了?徐大壯很狼狽。

咯……怎麼,你以為就興你來,就不興俺們來嗎?大壯,沒想到吧,咱們都是占武家的客人!大喜鵲話多,她把徐大壯說得更加無地自容。現在的徐大壯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好啦,好啦,別鬧了。大壯,上炕裏,炕裏熱乎,挨的你沙叔。秀秀她娘,你挨的大喜鵲。揚占武安排完了座次,又衝西屋說,秀秀,把酒再燙一燙,都涼了。

楊秀秀應聲從西屋出來。徐大壯手裏拎著的酒還沒放下,楊占武提起燙酒,他才想起自己拿來的酒,急忙說,喝俺的。他趕緊把兩棒子酒交給秀秀。就在秀秀過來接酒的一刹那,四隻眼睛碰到了一起,徐大壯被楊秀秀的秀美震憾了,他的眼睛倏的一亮,心裏想,楊秀秀就是大山裏的金鳳凰啊!

楊秀秀也被徐大壯的彪悍,魁梧所吸引,她想多看兩眼,但她感到羞澀,隻好靦腆地低下了頭,接過白酒,匆匆的進了廚房。

你看你,來就來唄,還拿酒幹什麼?楊占武媳婦客氣的說。

楊秀秀把酒燙熱送了過來,又趕忙回了西屋。她的心在咚咚的跳,心裏在想,我要是嫁個這樣的男人味十足的丈夫該有多好哇!

徐大壯目不轉睛的用目光把楊秀秀送回了西屋,他的心為之怦然一動,一種愛戀的火花在心中冉冉升起。他心想,俺徐大壯今生今世如果能娶上這麼漂亮的女人作媳婦,那可真是天大的福份呀!

徐大壯所有的細微的表情都沒有逃過大喜鵲的眼睛,她“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喝酒你笑個什麼?傻麅子問。

說你傻麅子你就是傻麅子,我笑你什麼都猜不出來,我現在不告訴你,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大喜鵲看出了徐大壯和楊秀秀兩個人都有情有意了,從倆人的眼神裏,她看出了徐大壯和楊秀秀互相的眼神裏都碰出了火花。她偏不說,非要賣個關子,非要等到收場時再說。

好啦,酒菜都上來了,開喝吧!楊占武可不管大喜鵲笑什麼,一句開喝,自己就先幹了一杯。就這樣,大家推杯換盞的喝上了。不一會兒功夫,楊占武家的酒喝沒了,就連徐大壯拿來的那兩大棒子酒也喝沒了,大家猶興未消。

霍,今天喝了這麼多酒,足足有十斤酒!太高興了,本來嗎,按俺們SD家的規矩,女人是不興上桌的。可今天例外,大喜鵲來了,就讓秀秀她娘陪的,誰知這娘們海量,簡直就是個大酒缸,咱們誰也喝不過她!楊占武家的白酒沒了,麵子上很過意不去,買又沒處買,隻得苦笑笑,把責任推媳婦身上,自找台階。

沒過癮吧?你們等的,我家有酒,我回去拿。傻麅子趕緊下地穿鞋。

別別別,拉倒吧,喝不少了。我也沒想到酒不夠,都怪我,下次再喝酒我多打點。楊占武感到很難堪。

讓他回去取吧,好容易聚一回,盡興吧!俺家多了沒有,二斤酒足有。大喜鵲說。

傻麅子回家不一會兒就拎回來兩瓶子酒。楊占武很覺過意不去。一勁說,這叫啥事,我請客,讓你回去取酒!

算了,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麼你的,我的,煙酒不分家,書歸正傳吧,沒來之前嫂子的話我也聽明白了,是讓我給你家秀秀保媒,趁的都清醒,趕緊把話說明白了。大喜鵲說到這,用眼睛的餘光瞅瞅徐大壯。

此時,徐大壯的心跳加快,忐忑不安,他現在腦袋裏裝的全是楊秀秀,生怕大喜鵲說出別的男人來。

怎麼回事,你給秀秀介紹的男方是誰家的?傻麅子這時真的變傻了。

說你傻你真傻,你這個綽號是真沒白叫,是名符其實的傻麅子。還能是誰家的,這陣式你看不出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唄!大喜鵲用手指點著丈夫的腦袋說。

噢!傻麅子瞅瞅徐大壯,猛然反應過來,你看我這個腦袋,就是個麅子,我說今天大壯……噢,明白了,太好了,天生地配的一對呀!傻麅子連連說好,他又問徐大壯,怎麼樣?

徐大壯沒有一點思想準備,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造愣怔了。他感到太突然,好象在作夢,天大的好事怎麼會突然落在了自己的頭上?他不知所措,隻是傻愣愣的瞅著大家。楊占武也一時無言以對,屋裏立刻沉寂了。誰也不知道話兒從哪兒說起?還是大喜鵲打破了屋裏的寂靜,她咯……爽朗的笑了起來。徐大壯被大喜鵲笑得更加發毛,更加靦腆。

大壯,話都已經挑明了,楊大哥看中了你,想托我作媒,把秀秀嫁給你,但你得倒插門,你同意不?大喜鵲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徐大壯的臉紅了,象火燒雲,沉默不語。

你倒說話呀,到底同意不?徐大壯不表態,大喜鵲急了。

俺,俺……徐大壯結結巴巴,不知怎麼應答。

俺什麼?快說,你到底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