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翎子帶足了銀子並兩個小廝前往知府衙門。到了府衙門口,下得車來,本是輕車熟路,也不用通報,便徑直往裏麵走去。
打聽到知府還在家裏,於是趕緊來到知府家。雙方寒暄已畢,翎子急忙讓小廝把銀子抬進來,指著銀兩說:“這是知府老爺這個月的紅利,雖然這個月的生意讓天香樓弄得不如上個月,可是你的還是按上個月的數照給。”
“這怎麼好意思?我們還是按照約定來,這樣你們不就吃虧了嗎?”知府滿臉堆笑的說著,連忙讓管家把銀子收好。
“我們花銷少,不必老爺開銷大,沒事的。”
“是啊,說起這開銷來,真的是愁煞人也,你看我這個小小的知府,上麵的哪個衙門都得打點啊,別的不說,就那監察禦史,我每年至少要送百萬兩銀子啊?你不送,他就著人下來查你貪汙受賄。這如今當官的,哪個不是送禮送來的官啊,哪個沒問題啊?不送禮能有官嗎?”
“是啊,看來老爺做這個知府也著實不容易啊!”
“你說年年打點這些上司,總督衙門了,吏部衙門了,等等等等,凡是比我大的衙門都要澆到,哪朵花澆不到,我這官就做到頭了,還會弄個傾家蕩產。什麼貪汙了、受賄了、玩女人了,都是罪過。戴著這頂官帽,那些就都是小節,大家心照不宣。累啊!”
“是啊,知府大人日理萬機,做著一府百姓的父母官,能不累嗎?我們還是能體諒老爺的辛苦的。”
“你說指望我那點薪俸,塞牙縫也不夠啊?!幸好暗地裏弄了這些生意,你們幫忙打理著,才勉強過得去,真是辛苦你們了!”
“老爺快別這麼說,我們還不是靠著您這棵大樹才能混碗飯吃啊!”
······知府見翎子說起開銷來,再說翎子又不是外人,就滔滔不絕地訴起苦來。翎子聽見知府說怕上麵下來查,便借機說道:“最近天香樓出了件事情,萬一鬧大了可對老爺不利啊?那裏不是也有老爺的份子嗎?”
“什麼事情啊?這麼嚴重啊!”
“天香樓涉嫌強搶民女,逼良為娼!”
“這個絕對不會,別聽別人瞎說!”知府胸有成竹地說,看著翎子疑惑的神情,補充道:“天香樓從開始經營,我就給他們立下了規矩,不準強搶民女就是第一條。這麼多年了,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
“最近天香樓裏來了個開價一萬兩一次的小妞你可知道?”
“知道啊,以前也有這個價錢的啊?”知府聽到這裏,心裏想:我怎麼會不知道啊,遇到這樣的好貨色都是我先嚐鮮的啊,等我那新鮮勁過了,不稀罕了才拿去賣錢的啊!
“你可知道這個小妞的來曆?”
“那倒不知?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翎子看著知府那滿不在乎的樣子,繼續說:“這小妞就是祝家莊祝員外家的二小姐祝蓮,因外出遊玩被強搶至萬花樓,逼良為娼。想那祝員外,一生樂善好施。當今多少達官貴人落魄時曾受過他的接濟,你知道嗎?這事要是捅到上麵,你吃不了可要兜著走!”
知府聽到這裏,一屁股堆在椅子裏,他深知那祝員外結交甚廣,隻是一向低調。今天出了這種事可如何是好?半天才氣急敗壞地說:“這幫混蛋,這不是明擺著要害我嗎?”
“著急也沒用啊,當務之急是怎麼處理好這件事。”翎子看到知府著急的樣子說道。
“事情都這樣了,能有什麼好辦法?”知府象泄了氣的皮球,無奈地說。
翎子見知府這樣,便湊到跟前,在知府的耳邊耳語起來,聽完翎子的話,知府的臉上才露出了會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