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瀟湘紅太過醇正還是雲笙的話對他產生了刺激,關山樵的眼眸突然清明了許多,這樣的神色是十年裏絕無僅有的,“臭小子,小小年紀想的可不少啊,這個問題比較複雜,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雲笙翻了個白眼,“少賣關子,快說快說!”
關山樵喝了口酒,鬆了鬆裹得很緊的棉襖,“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要是能明白其中的道理,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你若是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那我給你解釋幾天幾夜也是枉然。”
雲笙探了探脖子,示意關山樵說下去。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關山樵搖著酒瓶,說著講故事的一般套路,“在一片深山老林裏有一夥獵人,這片老林很奇特,隻生活著一種靈獸,叫做八針刺蝟。八針刺蝟的特點就是渾身長著八根細長的針刺,這種針刺不但極其堅韌還具有毒性,但表皮之下的刺蝟肉卻是異常鮮美。多年以來,獵人們研製出一套獵獲八針刺蝟的方法,他們先是用鐵絲獸網把八針刺蝟捉住掉在半空,刺蝟當然會反抗,它們在獸網裏用針刺不斷和鐵絲摩擦著。”
“咕咚!”話到這裏,關山樵迫不及待喝了口酒,又道:“那八根針刺和鐵絲的堅韌不相上下,時間久了鐵絲便被它磨得火紅,這時候,獵人們會適時往鐵絲上澆鹽水和胡椒水,這樣一來,刺蝟繼續著摩擦,意圖把獸網磨破。如此往複,幾天後八針刺蝟就變成了美味可口的烤肉。”
“怎麼會這樣?”
“在摩擦的過程中,加上獵人的幹擾,那八根針刺漸漸被磨平了。又由於獸網的溫度越來越高,八針刺蝟不知不覺就被烤熟了。”關山樵道,“因為獵人們都吃刺蝟肉生活,若幹年後,有一個獵人的後代發生了變異,他的指甲奇長且無比堅韌。”
“後來呢?”
“人有兩隻手,八個指縫,而八針刺蝟正好有八根針刺,再加上這人手指堅如鋼鐵。他獵殺刺蝟的時候從來不需要獸網,隻需要五指叉開把刺蝟的八根針刺夾在指間用力一撇便給硬生生折斷了,從此他便成了獵人中的傳奇人物,比普通的獵人厲害百倍,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你是說,玉石就好比那刺蝟,獸網就是武環,而那個變異的人就是不需要武環就可以吸收玉石的存在?”雲笙一骨碌吐出所有的話來。
關山樵的眼睛又大幾分,猛地灌了一口酒,好像在壓著內心的驚訝,“你小子蒙的太準了吧!”
若是放在平時,雲笙哪能想到這個故事和武環玉石有什麼關係,但不久前在這件事確確實實發生在自己身上,也就順理成章領會了關山樵話中之意。
雲笙沒有心思和關山樵拌嘴,而是把山上的情景和關山樵說了一遍,包括後來自己醒悟過來的細節。
這下,關山樵出奇的平靜下來,他把瀟湘紅放在一邊,雙眼直盯著眼前的火爐。能讓一個酒鬼放下酒瓶,當真有些不可思議,更何況這個酒鬼叫關山樵。
若是換做別人,雲笙連問這個問題的勇氣都沒有,鐵定會遭來嘲笑,可眼前的這個人不同,雲笙相信這個隻會喝酒和講故事的人會給他帶來不一樣的答案。
“兩種可能,但是隻有一個結果。”果然,略一思索,關山樵就做出了判斷,“你的身體成為容納紅蝠石的武環,我想這和你七年前的遭遇有關。第一,你就是那個變異的獵人,這也許源於那道血光,也許是紫藤氣息的浸染所致。第二,那道血光與紅蝠石產生了聯係,是這二者的通融,和你沒有關係。”
“血光?”雲笙心頭一震,“你是說問題出在那血光身上?”
關山樵點了點頭,“別人不能吸而你能吸,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比別人多了什麼,而這些年發生的事也隻有那血光能配得上。”
“我怎麼沒想到!你要不說我都快把它給忘了!”
雲笙的眼睛有些失神,關山樵的話喚起了他一段遙遠的記憶:
七年前,雲笙八歲。在大陸上,八歲正是靈力覺醒的時候,為期先祖庇佑,雲天鵬決定帶著兒子前往北漠祭祖,那一次是雲笙出生以來唯一一次離開三英堡。
雲天鵬帶著雲笙走了三天三夜來到北關之北的千裏荒漠,終於在第四天黎明到達了一片直徑約莫一丈的沙丘,按照雲天鵬所說,這便是雲家先祖的墳墓。二人跪地叩頭,之後雲天鵬又說了一些雲笙那時還不怎麼通曉的話。
就在二人起身離開之際,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墳塚之內竟在刹那間盤出一縷血色之氣,直入雲笙心房。二人大驚失色,雲天鵬多番查探卻發現雲笙並無異樣,百思不解之下,二人便返回了三英堡。
回到三英堡的第一個晚上,雲笙便開始發燒,緊接著靈力覺醒過來。從那之後,雲笙修煉靈力比之常人要快上很多。僅僅五年,雲笙便突破了靈師這一級別,成為了一位靈尊,要知道在沒有武環和玉石的輔佐下,幹巴巴的修煉靈力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起初,整個雲家都日夜擔憂著此事,生怕哪一天血光突然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