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激憤,越說越不堪入耳。

數公裏之外的某個人戴著耳機聽得快笑岔氣了,手在麵前的機器上擺弄著,他要把這些話錄下來,然後拿給被罵的那人聽。想著那人聽到後的臭臉,頓覺非常的解氣。

洗了快一個小時,總算把怒氣洗沒了,劉悅從衛生間出來,看看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才能去接兒子,這三個多小時要怎麼打發呢?

睡覺,怕睡過了頭;不睡,從前一天早上六點不到被喊醒到此時已經整整二十四小時了,之前有逃跑的動力支撐著,倒不覺得困,現在逃跑成功,兒子也馬上就接到了,全身的放鬆似乎全聚到了眼皮上,鬆鬆的就垮了下來。

不行,不能睡,一定得堅持到接到兒子後再睡。

直直的站在房子中間,仍抵抗不了濃濃睡意。

洗澡吧,一洗起來就不會瞌睡了,還能把多花的冤枉錢賺回來一點兒。

進去、出來、再進去、再出來,如此反複數趟,皮都洗掉了一層,總算熬到了九點半。

接了兒子要怎麼跟他說呢?到了幼兒園門口,劉悅才想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唉,那麼多時間全被洗澡浪費了,該想的都沒能想,失敗呀!

給老師的理由是接劉斐打預防針。一出大門,立即遭到兒子的抗議:“老媽,你說謊,我上次打針時,你說了,我要過了五歲生日才會再打針。你說話不算話。我不打針,我要去上課。”

劉悅彎腰抱起兒子,親親他的小臉,哄著:“我想你了嘛!兒子,昨晚你丟下媽媽跟爺爺『奶』『奶』走了,我一晚都沒有睡,全在想你。”

“真的嗎?不用打針的嗎?隻是你想我了嗎?”得到肯定的回答,抱住她的臉狠親起來,然後嘟起了嘴說:“可是,『奶』『奶』說我昨晚如果留下來跟媽媽睡,會打擾你和老爸,你們就會煩我。”

這話,讓她腦子裏出現她和冷澤揚當著老人在做什麼的畫麵,臉頓時紅了,吱吱唔唔的說:“那,是你,『奶』『奶』想讓你陪她。”

算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斐兒又說出另一個疑問:“可是,情人叔叔也說了,說你和老爸要做運動,我現在不能看也不能做。老媽,你和老爸做什麼運動呀?為什麼我不能做呢?是不是h**裏,洗完澡了不穿衣服的運動呀?”

她的臉更紅了,啊了好幾聲,也不知該怎麼解釋,心裏使勁的罵著:混蛋秦壬,連這麼小的孩子都腐蝕,還是不是人啊!我祝願你冷澤揚共結連理,兩人都斷子絕孫、無人送終。

斐兒以為她會帶他去玩,特高興的跟她建議著地方。

這非常時期,藏匿都來不及,還到處去留下蹤跡讓他好找?此時,從幼兒園門口到下一個出租車停靠點的兩百米距離裏,她已經左左右右的掃視了上百次,就是怕冷澤揚也找到這兒來了。

哄著兒子回到酒店,兒子又是一連串的疑問,問為什麼不回家,問為什麼不出去玩,問為什麼老爸沒在……問到後來,劉悅已經聽不到了,她實在太困了,沉沉睡去。

斐兒精神十足,自己找玩的,最後,拿起了手機,熟悉的打開,找到他玩的遊戲。

隻是玩遊戲也倒罷了,偏偏他一邊玩一邊問之前他媽沒給他答案的問題,樂得竊聽的人又是歡騰一片。

當劉悅醒來,天已經快黑了,斐兒吵著要回家。

“乖了,兒子,跟媽媽在這兒住幾天。真的,就幾天,然後我帶你去找紫蘿媽媽。”以為他經常念叨的紫蘿會成功轉移他的注意力,不想,他對這段時間朝夕相處的人更有感情,不管她怎麼說,他就是要他老爸。

氣得劉悅口不擇言的吼出:“老爸老爸,他不是你老爸。”然後自己呆了數秒,抱住兒子,歉意的哭了起來。

兒子的想法與她不一樣,隻以為是他老爸惹他媽生氣了,才會說這樣的氣話,加上他媽現在哭了,他更加肯定了。像個小大人拍著******肩,哦哦哦的哄著:“老媽,別哭了,老爸欺負了你,我陪你離家出走,等他自己找來給你磕頭認錯,我再向他為你報仇。”

兒子的話,讓劉悅的心痛了起來。她也不知道對兒子來說,是離開好,還是不離開的好。

山頂度假村裏的新房裏,冷澤揚真是在太陽曬到屁股上才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