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說了我和鄭魏的名字,然後問他:“陳哥還有多久才能出去?”
陳奎說:“還早呢,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三號監倉不是流動號嗎?我聽說這裏大多都是等待宣判的,怎麼陳哥沒有分到勞動號去?”我好奇地問。
陳奎說:“我一來的時候也是留在這裏過度的,後來監管幹部覺得這裏也得有個人照應著,就把我長期給留了下來。”
這家夥牛逼,真能混!我接著問他:“大哥身體很不錯,以前是做哪行的?”
陳奎聽我如此說,眼神中頓時大放光彩,驕傲地說:“我以前是開追債公司的!追債公司你們聽說過吧?”
鄭魏說:“聽說過,幹你們這行的不僅要有好的身體,會一身武功,還得要心狠手辣才能做的出色,是吧?”
陳奎嘎嘎嘎嘎又樂了,說:“也不是全靠武力,大多時候得用腦子,隻要能唬住欠債的,讓他們打心眼裏怕你,他們就會乖乖地把錢給還了!”
我跟他開玩笑說:“你是怎麼進來的,是不是把人給弄死了幾個?”
陳奎說:“哪能幹那麼恐怖的事?要是弄死人了,還不把我拉出去給斃了?我是帶著幾個兄弟,找一家房地產老板要賬,沒想到這家夥比我還猛,出來一幫人跟我們對著幹,結果把他們的人砍成了重傷。我是投案自首的,加上態度比較好,法院一開恩,給了我輕判。”
我說:“做你們這行不劃算,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掙到了錢,結果還是進來了這裏,有錢也沒地方花了!”
陳奎不同意我的觀點,說:“你沒做過你不知道,跟那些有錢人鬥,真他媽的有意思。幾句話一嚇唬,他們就怪怪地把錢給了,瞧他們平常的威風樣子,後來變得跟孫子一樣,看起來就想笑!”
鄭魏來了興趣,問他:“要是沒有被你們嚇唬住呢?”
陳奎說:“那就砍嘛!砍人也是挺過癮的!”
你就使勁吹吧你!砍人過癮,那還投案自首幹嗎?接著砍啊!我和鄭魏互相對望一眼,笑了笑沒言語。
陳奎看出了我們不怎麼相信,也不繼續吹了,問我們:“你們倆怎麼進來的?”
我說:“跟你差不多,也砍人進來的!”
陳奎來興趣了,笑眯眯地望著我,等著我接著說。
我說:“吳海英你認識嗎?就是人們常說的鷹哥!”
“噢,我知道,這個人挺厲害,沒人敢惹他的。怎麼,你們是他的手下?”
我做出不屑的樣子,說:“他那家夥,給我做手下我都不要他!”
陳奎一愣,不理解我會這麼說。我接著說:“就是跟他幹的時候,開槍打傷了他的人,才被關到這裏的。”
既然陳奎這家夥能吹,我比他還敢吹,接著說了許多要把吳海英幹掉的狠話,搞得他不知道如何再跟我聊了才好。可能是擔心旁邊被人聽去,哪天吳海英知道了他惹不起吧,跟我們聊了幾句,找個理由離開了。
我看著這家夥的背影,心裏麵樂嗬了一會兒,靜下心來又一想,這家夥確實牛逼,能夠在這裏當號頭,肯定是一個人打出的威風,監管幹部見他能服眾,就讓他留下來,好讓他管著下麵的人,能夠讓監管幹部多得一些勞動的獎金。
我很是羨慕他,居然能把明令禁止的打火機裝在口袋裏,還吸著這麼好的煙,很得監管幹部的厚待,我要是像他這樣,說不定就能方便地出去走動了。
對,可以考慮考慮把這家夥給拿下來!
我琢磨著,假如真有機會把他給滅了,我來當號頭,說不定計劃實施就順利多了。我現在更加堅定了要盡早出去的信念,我不想因為我,再把好朋友鄭魏給牽連進來。假如我出去了,那幫混蛋認為鄭魏沒有了利用價值,或許就不會再為難他了。
為了好兄弟,我也要想辦法早一些逃出去!
我吸著陳奎給的煙,心裏想著,對不起了哥們,沒辦法,我得先搶了你的位置,等我走了之後,你再想辦法拿回去吧!
忽然,我和鄭魏的目光碰觸到一起,我發現他在陰森森地注視著我,像是要窺探出我全部的心思一般,見我的目光掃來,他又匆忙地避開了,嚇得我一身的冷汗,脊梁上的刺癢陡然間升起,瞬間湧遍了全身,說不出的難受。
會不會鄭魏始終不相信我說的話,他還把一切責任怪罪我身上呢?
假如好兄弟都不相信我,整天跟在我身邊監視著,那我還怎麼能夠實施我的計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