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叮囑了一些在蠻荒內行走需要注意的事情,陳朝龍就打發眾人回帳篷內休息,然後排了一下順序,讓十個少年輪流守夜。
陳禪回到自己的帳篷裏,也沒有睡覺,而是開始打坐練氣。
所謂練氣,是放鬆全身,憑借意念感應氣血的變化,引導流通於身體每一寸的血液,是一種特殊的法門,一般來說,煉體境的修行者都是以錘煉肉身為主,打坐練氣卻極其少見,不過青牛踏天訣內,卻有這樣一套法門,叫做“青牛吞天式”。
盡管隻是青牛踏天訣裏的一個法門,依舊深奧莫測,陳禪修行了一年,效果甚微,唯一的好處是打坐練氣可以代替睡眠,而且能更快的補充精力。
呼吸之間,淡淡的白色氣流似乎從陳禪的口鼻毛孔內噴出,隨後化作霧氣,消散不見。
這時也到了深夜,明月高懸,慘淡的月光應在雪地之上,更顯冷清。
篝火依舊,火種夠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
夜行的蠻獸多半的厭惡光芒的,見到火源都會適當避開,但如果過於強大的蠻獸則不會有這種顧慮。
“陳禪,到你了。”
半夜,陳林掀開帳篷,叫陳禪換班。
陳禪睜開眼睛,口鼻間白氣一下子氤氳散去。
見是陳林,陳禪冷淡的點點頭,自顧自的收拾好火折子、把防護皮裳穿在身上,隨手拎起一把製作粗糙的石斧,這才出門。
守夜的時候,陳禪站在附近最高的樹上,口含竹笛,隨時借火光查看周圍蠻獸行跡,隻要有事,就可以吹響口中竹笛示警。
陳禪不時在篝火裏麵添加足夠多的柴火,為四周星落的帳篷提供熱氣。
忽然,陳禪的眼中眸子一縮,散出巨大的殺氣。
在東南方有一個黝黑的影子慢慢的想著營地走來,腳下的枯木被踩出哢吧的脆響,黑影不時的抓起一棵樹,把巨大的樹冠放到嘴巴裏麵嚼吧幾下,大口吞下。
“嘀嘀——”吹響笛子,陳禪雙手一壓,借力從樹幹落下,衣裳飄舞,整個身子如大鳥一樣,快到地上的時候,陳禪做出一個前滾翻動作卸力,不等身子穩住,就憑借直覺把手中的石斧脫手甩出。
石斧在空中速度不斷加快,散發出“嗚嗚”的破空之聲。
“砰——”石斧正正的劈在黑影的額頭上,一道血線慢慢的洇出。
此時陳禪已經衝到了黑影的身前十米位置,看清黑影的個頭後,陳禪才有些後悔自己不該這麼冒失。
眼前的黑影居然是一隻猾獸,而且是成年猾獸,怪不得會有這麼大的體型。
猾獸頭上生出十幾根角,像是頂著一個黑色花冠,渾身鱗片疊合,堪稱刀槍不入,不過頭顱位置卻是弱點。
這隻猾獸遠遠的看到火光,以他的智商已經能夠理解到,有火的地方必然有人,就要來吞吃這些美味的小東西,然而卻突遭偷襲,額頭上被人來了一下,現在看到陳禪就知道這就是事主。
猾獸雖然走路的時候極為笨拙,但真正進入戰鬥狀態後,卻變的無比狂暴,不但力量變大,速度也快了許多。
陳禪計算失誤,本以為以自己增長的力量,和猾獸有一戰之力,現在看來,卻是過於樂觀了。
猾獸鱗甲厚實的手臂猛然揮動,居然在空中帶起了殘影,虧得陳禪急速後退,否則單單這一下,就夠陳禪受的。
饒是如此,陳禪依然被猾獸鱗甲臂帶起的風聲刮了一下,居然就把皮裳給劃出道道撕裂的刮痕。
這猾獸的力量再大一點,一擊就要帶出芒勁了。
陳禪遠不是對手,隻有避敵鋒芒,最好的辦法便是把猾獸引開,引向其他方向,然後等村裏高手過來,狙殺猾獸。
但是很快,陳禪隻有連跌叫苦,前麵居然沒路了。
陳禪轉過身,背後就是嵯峨山林,雖然躲過猾獸一擊,後麵卻更危險了,在他身後有一道寬有百米的巨大天塹,這也是區別荒古林內外的根本區別,翻過這道溝壑,裏麵便是令人色變的荒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