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方才練功太過辛苦,流了很多汗。”項寧邊極為不好意思的以衣袖拭去了臉上淚水或是汗液難舍難分的汙跡,邊微笑著出言掩飾道。
項寧說著,卻忽然發現雲佳依然靈動的大眼變得有些定定的,一動不動的凝視著自己,眼中的流光溢彩極為明顯,看著看著又忽然露出了一絲嫣然的笑容,讓項寧在生出驚豔感覺的同時,又極為奇怪對方為何而笑。
他還以為自己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在雲佳麵前,鋼鐵般的戰士再也不在,此時項寧便如同一個憨厚的少年般,狠命的用汗水浸濕的衣袖擦著臉上的汙跡,手忙腳亂之際卻反而讓自己的英俊的黑臉變成了花臉。
然而,臉上的汙跡雖是擦拭不掉,本就對項寧極為關注的雲佳卻還是看到了不同,他忽然發現,眼前的少年男子仿似比之前更加的豐神俊朗,臉上的皮膚比起之前來更加的光潔,在剛毅冷峻之中給少年增加了幾分柔和之色,在石室上空的星輝之下,項寧整個人都散發著無可抵禦的吸引力。
突厥美麗的明珠一時間看得有些呆了。
項寧被對方看得有些局促不安,忽的想起了什麼,往後退後了些。
“你,你往後退幹什麼?”雲佳終是意識到自己一個女孩子這麼看著一個男人,總是突厥人風俗開放,也是不妥,臉色羞紅的問道。
雲佳一向大大咧咧,少有小兒女情態出現,此番卻是臉色羞紅,自是別有一番風姿綽約。項寧從欣賞任何美物的角度出發,一時間呆望著眼前的少女。
“喂,你在看什麼?”雲佳臉上露出了一絲促狹的微笑,嬌嗔道。
項寧回過神來,說道:“我,我身上的味道衝鼻,很難聞,離你遠些,這樣應該會好些。”
“哎呀,我不嫌你啦,反正你們男人都是臭的。”雲佳忽然嘟著嘴怒道,對著項寧招了招手,“你就讓我一直扶著牆站著呀,我很累的啊,快點過來扶著我啊,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女人心,海底針,真是善變啊,古人誠不欺我也。”項寧暗暗歎了口氣,已成習慣性的再次伸手擦了擦臉蛋。慢慢走了過去伸手抓住了雲佳的臂彎,扶起女孩。
項寧扶著雲佳緩緩的走向石室之內,忽的停了下來,耳內傳來石門打開之時發出的摩擦聲,雖然極輕,但卻聽得非常清晰。伸手示意奇怪的看著自己的雲佳不要發出聲音,輕輕的扶著她坐了下來,而他自己則如貓一般悄悄的移向了簾幕格擋的門邊。
簾幕被迅速的掀起,已經移到了門邊的項寧,貓著的腰瞬間挺直,整個人如同看到了獵物的豹子般衝了出去,但他手中的一點寒星剛到中途便在刹那間再次收回。
等到項勝和另外一人進來的時候,他已經返回身走到了雲佳的身邊。
進來的人卻是三個人,項勝和另一個武功不俗的同伴都有些氣喘籲籲,而另外一個人的呼吸卻是極為均勻。
“出了什麼事情?”項寧急忙問道。
項勝背著一個人,又扶著一個受傷不輕的人,兩人的身上都是血跡斑斑,項寧見狀,忽然想起少羽曾經提過的災難,此刻見兩人如此,更是知道外麵情況必然十分糟糕。
“那些人,那些人見人就殺,我們死了很多人……,隻有,隻有我們幾個逃到了這裏。”項勝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隻能斷斷續續的述說著。
還沒等他說完,他旁邊的那名同伴卻忽然跪了下來,手腳並用的爬到了少羽的旁邊,“大司命,災難來臨了,請您出手救救我們吧,大司命,請您救救我們吧。”
在他們的心中,至高無上的楚國大司命便是他們的守護神,但他們遇到了病痛,災難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便是守護了他們百餘年,無所不能的少羽大司命。
然而,他們的守護神卻並沒有聽到他子民的呼喚,依然靜悄悄的低垂著頭,毫無聲息。
那人很快發現了大司命的異狀,連續呼喊了幾聲都未能夠得到回應,頓時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對,伸手顫顫巍巍的湊近少羽的鼻子,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氣息,大著膽子搖了搖大司命端坐在榻上的身體,卻駭然發現也是毫無反應。這人在穀中的地位並不低,平素也多次見過他們的大司命,這樣的情況卻是從未有見過,本就是劫後餘生的他,頓時悲從中來,悲呼了一聲,“大司命,大司命殯天了,他再也無法保護他的子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