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麼了?”陳樹就著她麵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呃……是關於我……”有些難以啟齒。
陳樹曲起長腿,坐在她身旁的高腳凳上,“是關於你跟簡家公子的事?”
“你怎麼知道?”
“蔡先生和我說了,”陳樹臉上表情淡淡,“問你們訂婚那天送什麼禮物好。”
“哈!?”花聽瞧著他的表情,眼神中透著十足的醋意。
“那你覺得送什麼好?”花聽突然想要逗逗他,但又想到這好像是情侶間才會幹的無聊事,便擺正了神色,言歸正傳道,“我找你就是因為這件事。”
“說。”陳樹盡量用著不帶太多感情的語氣,卻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有沒有辦法在那天捅出點什麼事?”
“你是說……”
“燒貨倉還是幹嘛的,總之弄出點什麼事,隻要婚訂不成就行。”
“好辦。”陳樹眉眼帶笑地說道。
“花妹妹,你來百樂門做什麼?”身後簡亦的聲音帶著輕微上揚的語調,卻在走近後發現兩人交握在一起的雙手,瞬間冷下了一張臉。
花聽笑容一僵,莫名的一陣心虛使她本能地想要將手抽回,無奈她試了很多次,陳樹捏得死緊。
“你們……”簡亦眼中有利刃閃過,輕淡的話語似從牙縫裏咬出來,“怎麼,這位蔡先生的小徒弟是對我的準夫人有什麼非分之想麼?”
陳樹不作答,嘴角帶過一抹漫不經心的笑。
“把手放開。”簡亦咬著重音,眼中透著層層敵意。
陳樹抿嘴一笑,笑靨淺淺,“如果不放呢?”
簡亦的指節泛白,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但他選擇用聰明的方式來打壓眼前這位正光明正大地牽著他未婚妻的男人,“花妹妹,”這無疑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你不覺得跟這樣的人待一塊兒有失身份麼?”
這句話令陳樹在意,他眉峰一動,捏著玻璃酒杯的左手同樣指節泛白。
花聽本想緩和一下氣氛,但見一旁沙發上幾個穿日本軍裝的男人朝簡亦熱情地招起手來,表情那叫一個熟絡,“並沒有覺得哪裏有失身份。”花聽淡淡地撇他一眼道。
簡亦眼中怒意更盛,但有要事在身,隻得黑著一張臉朝那邊已經喝開了的幾個日本官員走去。
花聽朝百樂門的水晶吊燈翻了個白眼,雖然沒看過簡亦發火的樣子,但他剛剛那句話是幾個意思?也不瞧瞧自己在幹著什麼喪權辱國的事,還好意思說陳樹,也不見得他比陳樹高尚多少。
“陳樹,咱們言歸正傳,要燒貨倉麼?”
“等我一下。”他說完放了手,一腳跨下高腳椅。
花聽掌心微微汗濕,黏黏地膩著,擾亂了手心裏幾條紛雜的曲線。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排斥與陳樹的肌膚相觸?
花聽有些不大自在地轉過頭,簡亦坐在幾位日本軍官一側,麵容嚴肅地吐著一口流利的日文,眼睛則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眸中無波無瀾的,半晌才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
其實這樣也不錯,花聽想,沒準還能讓這小子自覺取消婚約呢?
陳樹回來的時候塞了張牛皮紙條到她手中。
花聽在夜色下攤開來看,是關於白起鴻和蔡炳榮的一場軍火交易的時間、地點以及驚人的走私量。
接下來她的任務就是去找檢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