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整合內在分裂的自我(1 / 3)

第二章 整合內在分裂的自我

我們的心智處於一個錯誤的模式,我們的思考隻不過是由概念、卷標、形象、文字、批判和定義來形成一些新的相關產物,它阻絕了所有真正的親密關係,創造了“我”和“他人”這樣完全獨立區分的幻象。而實際上,在外形和各自不同的形式層麵之下,我們和一切事物都是一個整體。我們不再感覺到這個事實,即使我們相信它,卻無法知道它是真的。

我們所處的狀態,是集體心智的病態表現

大多數人類所謂“正常”的心智狀態,其實隱含了一個我們可以稱之為“失調”甚至是“瘋狂”的重要元素。

——埃克哈特?托利

從古至今,世界各國產生了無數的宗教和信仰團體,如果我們認真去研究那些古老而精深的宗教奧義,就會發現很多宗教雖然存在著巨大的表麵差異,但在實質上都有著相同或相似的地方。這些宗教都認為我們通常所處的心智狀態,是一種病態的、失常的,甚至是瘋狂的狀態,是集體心智的病態表現。

在我國影響力比較大的宗教是佛教。根據佛陀的說法,在正常情況下,人類的心智會產生“度卡”,這個詞語可以翻譯成受苦、不滿足,或者是悲慘。佛陀把它當做人類狀態的一個特征。無論我們去哪裏,無論我們在做什麼,都會遭遇佛陀所說的“度卡”,而且它遲早都會在每一個情境中出現。

在印度教的核心教導裏也有相關的描述。他們認為人類普遍存在“失調”的問題,這是一種集體心智的疾病。他們稱它為“瑪雅”,也就是幻象之幕的意思。印度最偉大的聖者之一馬哈希尊者就曾經直率地指出:“我們的心智不過是一種幻象。”

經過這幾千年的發展,人類通過心智而創造出的成就是非凡而且無可否認的。而在近一百多年來,現代科技的快速發展更為我們的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數百年前我們無法想象的事物在當今社會的人們看來都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的。這確實能夠充分說明,人類擁有非常高的心智能力。然而因為我們對自己的心智能力缺乏了解並無法掌控,我們的心智也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無法想象的破壞。這個星球幾乎所有的生命形式都因人類失控的心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害。物種的消失、生態環境的破壞、暴力的泛濫、仇恨的蔓延在地球的每個角落都能夠找到痕跡。因此在近一百年來,人類整體上也越來越清醒地認識到出人類功能失調和集體瘋狂。

人類這種病態的集體表現其實就是人類一直以來的核心狀態,這也是整個人類曆史的主要內容。這種瘋狂的曆史漫長而悠久,如果我們站在曆史的長河上,將整個人類種群視作一個病人來診斷,人類所患的疾病應該是慢性偏執狂妄想症,有謀殺他人、極端暴力和殘酷行為的病態表現,對象則是他所認為的“敵人”——他自己無意識向外投射出來的敵人。他是一個有犯罪傾向的瘋子,隻是偶爾會有短暫的清醒時刻。

恐懼、貪婪和權力的欲望驅使人類不斷地陷入瘋狂。這幾個主要的心理動力,既是國家、民族、宗教和意識形態之間產生戰爭和暴力的原因,也是造成各種人際關係衝突的主要原因。我們的心智狀態造成了我們對外界事物及對自己認知上的扭曲。在這樣的錯誤認知下,我們會錯誤解讀發生的任何事情,並采取一些看上去能讓自己脫離恐懼或滿足自己貪婪欲望的偏差行為,當然,目的最終仍然不會達到,我們將陷入一種死循環。

幸福擁有答案,卻又沒有標準答案

得到幸福的一個重要因素,是有能力在任何時候超脫出來,即使麵對死亡。幸福存在於每個生命曆程裏,幸福是靈魂的成就。

——海靈格

每個人都向往幸福,卻不是每個人都了解幸福是什麼,怎麼才能得到幸福。人們追求幸福的方式多種多樣,卻鮮有人找到最終的幸福。幸福是什麼,要怎麼找,要到哪裏找?

儒家的幸福是修身養性、齊家治國平天下;道家的幸福是清靜無為、順其自然、逍遙自在;佛家則認為人生本沒有幸福,追求幸福的欲望導致了痛苦,消除貪愛欲望,修行念佛就能擺脫痛苦、獲得幸福。它們對幸福的看法都不相同,我們該相信哪一個?

對於地球上幾十億人來說,有人將錦衣玉食、寶馬香車、高官顯位理解為幸福;有人把粗茶淡飯、家庭和睦、平平安安視為幸福;有人把放下當成幸福,有人把占有當成幸福;有人把履行職責視為幸福,有人把無官一身輕視為幸福;有人說被別人侍候著就是幸福,有人說幸福是為別人而奔忙,可能有幾十億種不同的幸福標準。

幾乎沒有人能給我們想要的答案,因為沒有人知道我們心中的幸福是什麼樣的。你眼中的天堂或許是他人眼中的地獄,把你的天堂交給他也隻會讓他距離幸福更遠。因此說,幸福是有答案的,又是沒有標準答案的。

很多人並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他們的生命浪費在一次次嚐試與一次次失敗的痛苦中。如果一個人在旅途中,卻不知道旅行的目的,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裏,他能不能最後到達呢?也許他會忘記旅行的目的而隻是單純地行走下去同時也忘了欣賞沿途的美景,也許他躊躇滿誌卻不知道方向、曾經離目的地很近而不自知,甚至一直在往相反的方向走。這樣的人如何才能找到幸福?

幸福不能被聽到看到,它不是一個確切的存在。心理學上把幸福定義為心理欲望得到滿足時的狀態,但那不過是快樂罷了。真正的幸福是一種持續時間較長的對生活的滿足和感到生活有巨大樂趣並很自然地長久持續的感受。它是一種流動在生命裏的能量,是一種長久的喜悅,一種內在的愉悅感受。有了這種感受時,我們就不需要尋找,無論我們在哪裏,幸福都會在我們身旁。

幸福並不是要達到什麼目標和標準,因為幸福不是一種占有與獲得。那樣的幸福,隻不過是心智驅使的欲望罷了。幸福是一種領悟,在我們知道了幸福是什麼的那一刻,幸福的大門也就開啟了,我們眼中的一切便都是幸福。我們知道了方向就是沒有方向,知道了目的地就是當下。

幸福就像一隻住在鄰家的敏感而可愛的貓,如果你想接近它,逗它、哄它、撫摩它,它就會充滿警惕,保持距離,但如果你放下欲望,順其自然,不一會兒,它就會打著呼嚕主動過來在你的腿上磨蹭。當你沿著內在的軌跡,自然地感受生命、觀察世界,你就是幸福的,因此幸福是有答案的。而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有著與其他人不同的感受與經曆,從而形成自己內在的軌跡。在這個意義上說,幸福是沒有標準答案的。

固執渺小的心智後麵,矗立著心靈的巨人

心智認同創造了一個由概念、標簽、形象、文字、批判和定義所組成的不透光屏幕。它阻絕了所有真正的親密關係。

——埃克哈特?托利

屠格涅夫曾說:“一個人的個性需要像岩石一樣堅固,這樣才能在它上麵建造東西。”事實上,幾乎每個人的心智都像岩石一樣堅硬,堅硬到傷害了自己,弄得自己傷痕累累的程度。我們所執迷的心智固執而渺小,心靈才是真正的巨人。

我們需要擺脫心智的困擾,學習不認同自己的心智,不再把心智的內容看得那麼認真,一直到我們的自我感不依附心智而存在。

心智隻是我們的一個工具。它的產生是為了解決一些問題,執行一些任務。一旦任務完成,就要把它放下。可是很多人都無法放下心智,甚至以為心智就是我們本身,結果在清醒的時間裏,絕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翻來覆去而毫無用處的思考中。

這種強迫性的思考是一種病態的依賴,我們無法停止它。它就像吸毒一樣,給我們虛假的享樂和痛苦的收場。為什麼我們會依賴思考呢?因為我們認同了思考,從思考的內容和產物中獲得了一種虛假的自我感;我們害怕停止思考,因為我們相信隻要一停止思考,我們就不存在了,這也就是笛卡爾說過的“我思故我在”。

在成長過程中,我們根據個人和文化的製約,逐漸地形成了“我是誰”的概念。這個概念由很多標簽組成,這個虛幻的自我,在佛教裏被稱為我執。我執由心智活動所組成,它隻能透過不斷的思考而苟存。對我執而言,當下這一刻幾乎不存在,隻有過去和未來被認為是重要的。這是對整個宇宙真理的完全錯誤的解讀。這也說明了這麼一個事實:心智在我執的模式裏不能正常工作,產生了嚴重錯誤。它自始至終隻關心回到過去而忽略當下,因為對於它來說,沒有過去的標簽,就沒有辦法確定它是誰;同時為了確保它將持續存在,它又根據過去的經驗創造了未來這麼一個概念。即使我執有時好像在關切當下,那也不是它所看到的當下:由於透過過去的眼睛在看當下,它把當下完全曲解了;再不然就是把當下貶至達成目的的一種手段,而這個目的存在於心智所投射出的未來當中。

對於我們的身體與意識,現有的科學研究揭開的甚至連冰山一角都不到。我們身體裏蘊涵的奇跡,顯然不是完全通過心智與思考創造出來並維持的。有一個遠超過心智,比心智更偉大的心靈的智慧在後麵運作著。我們對這個世界了解得越多,就越能體會到自身的偉大,越能感受到我們與宇宙是一體的。當心智再度為我們所掌握,並與心靈重新建立聯係,就會變成一個神奇無比的工具。到那時我們的心靈便能以巨人的姿態呈現,而心智不過是效勞於它罷了。

心靈創造整個世界,心智則創造孤離的我

我們由頭腦的活動和內容中汲取自己的自我感,這個虛幻的自。隻能透過不斷的思考而苟存,它是我們與心智無意識的認同而創造出來的。

——埃克哈特?托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