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讓生活遵循內在的軌跡(2 / 3)

對於這個困惑,克裏希那穆提認為,我們的職業大部分都是因循傳統或者出於貪婪或野心而來的。在職業生涯中,我們總是顯得很無情,爭強鬥勝、狡猾,極度防衛。隻要我們不如別人,就感到心有不甘,我們像一架貪婪的機器,隻為自己的地位和野心掙紮著,然而野心是永遠得不到滿足的,在這樣一種前提下,我們的職業永遠不會給我們真正的快樂。

而人際關係卻不一樣,我們在人際關係中體驗到的是情感、體貼、調適、修正自己、退讓。人際關係是我們獲得快樂的環境,而不是我們征服他人的環境。我們需要在人際關係中學會謙卑的溫柔、不支配他人、不占有,這是一個發現自我的過程,這個過程的實現需要一種廣闊深刻的了解。

舍棄人際關係而追求成功的人,真正關心的並不是工作本身,而是從工作上麵得到的東西,如金錢、權利、地位、聲望等,對於工作本身和工作的結果其實是不在意的。同事是幫助自己成功的工具,因此效率低下的人要受到傷害。

麻木無情、充滿貪婪、野心勃勃地在工作中追求地位與利益的同時,還想得到體貼、溫柔、慈愛、輕鬆的人際關係,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建立和維護人際關係本身就是一個發現自己和了解自己的過程,這一點無法在一味地追求成功中獲得。現代文明社會裏,人們在工作中已經過度地發展了理智,卻失去了深刻而清晰的感受。我們則重於理智的追求,由此變得僵硬和遲鈍,沒有覺察到貪婪無情的工作每天都在引發戰爭,造成著現代文明裏時時發生的野蠻。

愛與野心、欺詐與清明、慈悲與戰爭,這些都不可能和諧地融為一體。隻要職業和人際關係背道而馳,衝突和痛苦就會無休無止,無論我們在理智上尋找何種途徑都是無效的,因為我們沒有超越傳統思維的二元對立。凡是從二元對立的內部進行的改革都是退化,隻有超越它,才有內心真正的平安。

對於那位中層管理者來說,他應該做的事情是物質以外的事情。如果他懂得了這些,也許他該做的就是他一直在做的,隻是內在狀態會不一樣。

滿足於已知的人,心靈早已經死亡

一旦你更新自己的大腦,不再製造新的模式與習慣,不再落入模仿的窠臼時,你的心就會保持清新、年輕與天真,如此它才能擁有無窮的理解。

——克裏希那穆提

克裏希那穆提曾經說過這麼一件事情:一天早上,他看見有人抬了一具屍體去火葬,那具屍體是用紫紅色的布裹住的,隨著抬屍體的四個活人走動的韻律搖晃著。克裏希那穆提由此感悟到了我們的身體和心靈,發出感歎:滿足於已知的人,心靈其實已經死亡。

我們的身體就像生活中其他的工具一樣,都是有著壽命的。一雙鞋、一支筆都有廢棄掉的時候,當它們的功能無法滿足我們時,我們自然就廢棄它們了。我們的身體也一樣,遲早會滿足不了讓我們生存下去的條件,這意味著死亡。然而在這之前,大部分人的心靈早就死亡了。身體的老化是因為我們經常消耗它,疾病、意外事件、老化、不健康的食物及不好的遺傳,這些都是使身體衰敗而走向死亡的因素,可是心靈為什麼會死亡呢?

心靈死亡的不隻是老年人,有些年輕人的心也早已變得遲鈍、沉重與不敏感。年輕人的心靈應該是十分清新、好奇又帶著渴望的,總是希望知道未知的事情,星星為什麼存在、鳥兒為什麼死亡、樹葉為何墜落、飛機如何飛翔等,但是這份活潑的探索力已經被多數人掩蓋了,它被恐懼、傳統的壓力,被自己無能麵對這個稱為生命的驚人事物所掩蓋了。如果我們總是聽見別人出言尖刻,對我們抱著輕蔑的態度,或者總是麵對考試的恐懼及父母的壓力,我們就會失去熱情。這一切的結果是我們的心靈不再敏感,我們的心智也遲鈍了。

另外一個造成心智遲鈍的原因就是模仿。傳統將我們塑造成一個隻會模仿的人,過去的壓力也迫使我們變得順從、服從。我們的心智早已經讓我們習慣了這一切,於是我們變得麻木,以便不受幹擾,毫無阻擋地平滑運作。

更進一步來分析,社會並不想要那些靈敏、銳利、具有革命性的人,因為這種人不可能適應社會既有的模式,他們會粉碎舊有的一切。這就是為什麼社會希望我們的思想合乎它的模式,也就是為什麼所謂的教育總是鼓勵我們去模仿、跟隨與服從。如果一個人說他什麼都知道了,那麼他在心靈上已經是個死人了。而如果一個人認為他並不真正知道什麼,而一直在發現與了解,不急於尋找終點,也不想達到什麼或變成什麼,這種人是鮮活的,這樣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我們不缺什麼,也不需要準備什麼

當我們什麼都有,卻不知道我們什麼都有時,我們是什麼都沒有。要讓我們知道什麼都有是什麼意思的唯一方法,就是在某一刻讓我們不是什麼都有。

——尼爾·唐納德·沃爾什

我們總是認為,既然要開始做點什麼事情,總得有所準備。事實上,我們從來都不缺什麼,也不需要準備什麼。心智總是想要索取,想在任何行為中有所得,自然就給我們造成了一種假象:我們還缺乏一些什麼。事實上,這是我們的心智產生的一個幻覺。

有一些常識我們是了解的,比如當我們在銀行裏有巨額,或者是確定明天會有一筆巨款打到我們的賬戶上時,我們不會因為目前口袋裏沒有錢而產生我們非常貧窮的觀念;當我們知道發燒僅僅是因為一場小的感冒引起的,而不是什麼其他的嚴重疾病時,我們不會為自己身在醫院發著高燒而擔心自己今晚在睡夢中去世的。可是當無法確定這些事實時,我們就覺得自己缺乏了什麼,不管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可能會發生。

心智總是在比較中讓我們產生短暫的快樂和長久的痛苦。我們因為沒有比鄰居掙到更多的錢而灰心喪氣,卻從來不去認清這麼一個事實:不論我們擁有的東西多麼少,我們永遠能找到擁有得更少的人。

直到真的到達終點之後,我們往往才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這個終點;追求到某個我們認為很重要的東西之後,才發現它真的不重要。很多一輩子遵守著各種規則或曾經獲得巨大的成功的老年人常常用四個字作為他們的忠告:“別守規則!”他們毫不遲疑地告訴我們這些:“不要怕做錯了”、“隨心所欲”、“再大膽一點”、“別讓任何人告訴我們該做什麼”。

我們常常還有個幻覺,就是必須做好一些準備。事實上,在我們為心智所束縛時,我們無法做任何準備,所有的準備工作都隻是對事情的假想和誤解,準備工作越多,我們就離想要的東西越遠。而在脫離了心智的束縛後,我們無須做任何準備,我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因此其實直接做就行了,準備是一個在心智層麵進行權衡的動作,在我們脫離心智束縛時,這個動作便無須發生。

在人生的終點,我們會知道,我們所做過的一切都不算什麼——當我們在做它時我們是誰才最重要。那時我們是快樂的嗎?我們是仁慈的嗎?我們是親切的嗎?我們對別人是關心、同情和體諒的嗎?我們是慷慨及與人分享的嗎?最要緊的,我們有愛嗎?我們將會明白,與我們的內在有關的、我們的心靈關注的,是我們是什麼,而非我們做過什麼。

我們從沒有失敗,因此不會不成功

我們做的任何事都不會是失敗,而隻是過程的一部分,我們必須經曆這一過程來成就我們想成就的、來經驗我們想經驗的。

——尼爾·唐納德·沃爾什

我們不可能失敗,因為“失敗”隻是為了讓我們能夠認識到成功而存在的,在沒有任何“失敗”的感受時,我們同樣無法形成“成功”的感受。我們不可能失敗,因為在我們意識到“失敗”這一點的時候,事情依然在發展著,既然在發展,事情就有出現變化的可能。既然還在變化,事情就還沒有結束,因此我們做出“失敗”或“成功”的結論就太早。事實上,任何事情都是如此,隻要我們還意識得到“失敗”,就說明我們還沒有失敗。因此,我們從來都沒有失敗,我們永遠都不會不成功。

一些靈修大師告訴我們,真正活著的感覺就是我們真正地知道自己是誰,在感受著我們自己的真實存在。而在我們無法體驗到我們不是誰的時候,我們也無法體驗到我們是誰。這不僅僅是一個邏輯上的推論,同時也說明,當我們在體驗到我們不是誰的時候,我們遇到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失敗的,那隻是一種讓我們能夠體驗到我們是誰而存在的一種方法。在所謂的“失敗”發生後,我們才會有成功的感受。因此,當所謂的“失敗”發生後,我們要站在更高的層麵上去看待它,無須譴責自己與他人,或者判斷我們哪裏錯了或對了。通過這樣的觀察,我們會看到事情真實的樣子,看見我們是誰。通過對我們曾經有過的“失敗”的觀察,我們有了對“我們永遠是成功的”這個事實的感受。

踏出“失敗”幻覺的方法就是很簡單地把它看成是我們成功的一部分。許多人都能直覺地了解這一點,科學家就是其中之一。當他們著手一個重要的實驗時,他們不隻是預期到失敗,他們還享受它。

真正的科學家完全了解,一個“失敗的”實驗根本不是失敗,而是指向了成功之路。就像愛迪生在實驗了上千種材料當燈絲都沒有成功後,他的感受是:“我是成功的,因為我證明了這一千多種材料都不能當做燈絲。”期待以我們所的方式去解決的事,並非成功的定義,而那些“沒有按我們期待的方式解決”的事,也並非就是失敗。如果我們活得夠久,也許有一天我們不得不承認反過來才是真的。很多我們稱為失敗的事,實際上仍在繼續,而仍在繼續的任何經驗,怎麼就一定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