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歸大我的喜悅之路
在我們為心智所累,在生命的長度裏疲於奔命時,當我們為虛妄的成功舉杯相慶時,我們都忽略了自身內在的成長。唯有當我們因為一次偶遇,開始覺察自己的心智時,我們才真正開始了一段回歸喜悅的旅程。而以自由的心靈觸摸這個真實的世界,我們就開始了內在的成長。
我們內在的成長,是宇宙安排的一次孤獨偶遇
清涼的孤獨讓我們誠實而不帶侵略性地觀察自己的思想,我們會因此而慢慢放下心中的理想,慈悲而幽默地直視自己的真相。
——佩瑪丘卓
在這個美妙的世界上,我們大部分人就像螞蟻,整天忙忙碌碌為解決各種各樣的麻煩、困擾而四處奔波著。我們對身邊的一切事物都保持著浮光掠影式的觀感,對自己的內在就更是完全忽略。我們很少停下來、靜下來感受真實的自己,很少覺察到自己在做些什麼,有什麼意義,很少探究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那些觀念裏有多少錯誤和荒謬。我們的生命一直在前進,我們的心智一直在工作,而我們的內在卻停止了成長。我們內在的成長,實在是一次孤獨的偶遇,一次宇宙安排的孤獨偶遇。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很自然地因循著它的規律而來的,宇宙並不會將任何痛苦和挫折加之於我們身上。心理學家榮格曾經說:“一個人若是無法覺知到內在的衝突,那麼外在世界就會逼不得已將那份衝突演示出來,而且會撕裂成兩極對立的情況給他看。”我們遇到的所有痛苦、挫折其實都是內在的衝突所導致的。然而我們所麵臨的痛苦和挫折就已經包含了抗擊它們的方法和途徑。因此我們在麵臨痛苦和挫折時,如果真正看清楚了問題的實質,實際上也就看到了解決的方法和途徑,從而獲得內在的成長。
內在的成長看起來似乎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而實際上它隻是一種意識的變化。我們拋棄了一些固有的觀念和邏輯,以更加自由和靈活的方式來麵對外在世界,表現出更大的智慧。這種智慧不是解方程時更快更準的技巧,不是走出迷宮的方法,這種智慧是一種站在更高的層麵,以更廣的視角,以靈性的心靈來對待萬事萬物的智慧。這種智慧的獲得並不是我們賴以謀生的工具,卻使我們的生命變得更為精彩和充實。我們不再身陷痛苦與挫折而不能自拔,不再因他人的言語和行為、外在的風雨交加而變得沮喪和憤怒。我們不再有抱怨,因為我們心中沒有抱怨而不是忍住了抱怨;我們不再有痛苦,不是因為沒有發生那些被定義為痛苦的事情,而是因為我們再也不把它們當做痛苦。
內在的成長看似無路可循,又有跡可循。我們無法背負著強大而沉重的心智,充滿欲望地去尋求內心的安寧和喜悅,因為內在成長的路需要我們卸下重擔,輕裝上陣;當我們開始內在的成長時,我們能夠發現,任何事物,一滴淚、一朵雲、一片草、一個人,都能夠幫助我們繼續成長,幫助我們覺悟到過去的種種錯誤和其後隱藏的種種偉大意義。
在我們為心智所累,在生命的長度裏疲於奔命時,當我們為虛妄的成功舉杯相慶時,我們都忽略了自身內在的成長。唯有當我們因為一次偶遇,開始覺察自己的心智時,我們才真正開始了一段回歸喜悅的旅程。而以自由的心靈觸摸這個真實的世界,我們就開始了內在的成長。
外在的世界沒變,但對你而言一切都已經改變
我對讓你放棄錯誤、改進性格沒興趣,因為我不想教你做一個好人。我對你的性格根本沒有興趣,我隻對你的意識有興趣。
——奧修
喜悅不是在認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之後情緒變得快樂,那是好人做的事情,卻不是一個喜悅的人做的事情。喜悅與我們做的事情好不好無關,因為當我們是一個好人、做著好事的時候,我們還活在心靈的表層,還是被心智束縛著,我們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真實目的是什麼。隻有當我們放棄做一個好人或一個壞人的時候,放棄任何一個角色的時候,我們才能找到真正的喜悅。
一個有覺知的人不但是好人,還遠超過好人。對一個好人來說“優秀”就是一切;對一個覺知的人來說“優秀”隻是一個附屬品。當我們意識到自己的本質之後,我們不可能不優秀。那時我們並不需要任何努力去成為一個好人,優秀將是我們自然的呈現,正如樹木是綠色的一般。
好人不見得是有覺知的人,他的優秀是很辛苦才得到的,他必須和壞的特質奮戰,例如說謊、偷竊、不老實、激進,這些都在好人的身上,隻不過他將它們壓下去。這些被壓抑的特質任何時候都可能爆發出來。好人很容易就搖身一變成為壞人,因為他身上帶有那些被他努力壓抑下去的壞的特質,一旦他鬆懈下來,它們就會跳出來。他身上那些好的特質隻是被培養出來的而已,他並非天生就是那個樣子。
好人必須萬分努力才能做好事,避免做壞事。壞事對他來講是一個經常性的誘惑,那是一個選擇,時時刻刻他都必須選擇當好人,不能選擇做壞事。好人總是處在衝突之中,他的生命不是歡欣喜悅的,因為他笑的時候不能痛快地笑,唱歌的時候不能痛快地唱,跳舞的時候不能痛快地跳,什麼事他都要批判一番,他有滿腦的譴責與批判,因為他自己很努力地要當好人,也用同樣的標準評斷別人。他不能接受人們本來的樣子,除非人們有達到他那些當好人的條件。
有覺知的人本來就是好人,但是他好的方式是那麼不同,他做事情出發的角度是那麼不同。他的好不是因為他的努力,而是因為他有意識。在意識當中,一切壞的、邪惡的、譴責性的字眼都會消失,如同黑暗消失在光明中。一個有覺知的人不會執著於任何事,他沒有執著。他隻是靜靜地放鬆,他是沉著穩重的,從他的寧靜當中所開出的花都是好的,永遠都是好的,他活在一個沒有選擇的意識當中。要超越世俗認定的好人,我們既不好,也不壞,我們隻是警覺、有意識、覺察著,然後隨之發生的不管什麼都會是好的。
一位開悟的禪師在井邊打水,路人問:“請問某某師父在哪裏可以找到?”禪師笑道:“我就是。”路人難以相信,他從沒見過哪一個如此有名的高僧會去井邊挑水。他說:“久仰您的大名,可是我很難想象您會來井邊挑水。”禪師說:“挑水、砍柴是我一直在做的事,開悟前在做,現在還做。”路人又問:“既然如此,那開悟和不開悟有什麼不同?”禪師又笑了,說:“不一樣的在內在。以前我是在昏睡中做事,現在我做每件事時都是有意識的。由於我已經不同,這世界也跟著不同。”
蛻變必須發生於內在,這是真正的棄世:舊的世界已經不在,因為舊的我們已經不在。
每個生命都充滿靈性,都能讓我們有所感悟
觀察任何植物或動物,讓它教導你接納本然,教導你臣服於當下。讓它教導你什麼是本體;讓它教導你真誠——也就是合一、做你自己、成為真實的;讓它教導你如何生、如何死,以及如何不要把生死製造成問題。
——艾克哈特·托利
牛頓看見蘋果落地而想到萬有引力,佛陀因為看到生老病死而追求覺醒,他們都因為自身覺知的敏感而能發現常人發現不了的事實。當我們開始以真實的目光,不帶任何分別心,不帶任何偏見和概念地去觀察這個世界,我們也可以發現,原來每一個生命都是充滿靈性的存在,都能夠讓我們有所感悟,讓我們回歸喜悅之路。
托利在他的書中透露,他常常會觀察貓的生活,並將貓視為自己的禪師,連鴨子都能被他當做靈修的導師。他每天都觀察這些動物的一舉一動,並將這種觀察視為一種冥想。他從中得到了一些關於人類心智的感悟,並從中看到了人類強大的心智給自身帶來的困擾與局限。由此,他也感歎:“身為一個物種,我們已經失去方向了。隻要我們能夠停下腳步,觀看,傾聽,那麼所有大自然界的存在,無論是花朵還是樹木,還有動物們,都有重要的功課可以教導我們。”托利對動物的觀察使他更多地意識到人類心智帶來的問題,他從對動物的觀察中發現了人類心智的運作規律。
而克裏希那穆提則更多地從大自然風景中感悟國家、社會、民族、宗教、教育等組織與機構對人類本身造成的分裂與破壞。他通過自己全然的觀察與聆聽,體會到了宇宙本身的智慧,並到達“無我”的境界。在他的描繪中,一切都是那麼美麗:“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停下來觀賞過落日的彩霞,或是斜掛樹梢害羞的新月。在那種時刻,河水通常是很平靜的,每個景物都倒映在水麵上;小橋、火車、溫柔的月光以及天色昏暗時掛在天上的星星。這一切都非常的美。”他認為,隻有當我們觀察、注視、全神貫注於美好的事物,讓心遠離先入為主的偏見、不被問題、煩惱及臆測所占據,真正做到了非常安靜時,我們才能真正地觀察和聆聽,然後我們的心才能對美好的事物敏感,也隻有這樣才可能覺醒,擺脫心智的束縛,回歸喜悅之路。
由於每位大師的生長環境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他們描述和使用的一些慣用詞語、使用的方法、談話的風格也都不盡相同,然而他們的觀點在最終卻又是高度一致的。他們都認為幾千年以來,人類都為自己的心智所束縛,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有覺醒過,他們都主張放棄心智的主宰,回歸真正的本性,都認為除人以外的大部分生命都是以本性的方式生存著的,我們需要向所有的生命學習,發展自己的靈性,隻有這樣,才能走上我們的喜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