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已經要訂下來,說什麼都晚了。所幸,自己家也非一無是處。最起碼就“一門三本科”這個光環就是放眼整個渭南市也是別人家比不上的。
王祖庭回到家裏的第三天就是弟弟訂婚的日子。莊小嫻也慢慢恢複了點體力。隻是這兩天各種各樣的麵食實在是讓她吃著有些不習慣。小村落之中也沒什麼好看的,大冷天莊小嫻就一直縮在熱炕頭,死活不出去。
一大早,王家莊村口就駛來六輛豪華奔馳大巴車。全村人,男女老少一個不少一個不剩,全數興高采烈登上大巴車。
從屋裏出來的莊小嫻看到豪華大巴車,竟然第一時間衝回屋裏,弄得旁邊的人異常詫異。不一會兒,莊小嫻從屋裏出來,竟然煥發出不一樣的神采。臉上的妝容重新洗漱打扮一番,再噴上點Dior的香水,立刻煥然一新,走在村人中確實如同鶴立雞群一般。
王祖庭在一旁不解地低聲問:“親愛的,你幹嘛回一趟屋裏啊?還要重新打扮一番。”
“你笨啊,這麼大的排場,我不打扮漂亮一些,那不就是丟北京人的臉嘛。”原來莊小嫻有這樣的別樣用心。
大巴車轟鳴,載著全村老少駛向渭南市區。
有錢人的排場中,所有人就像是看客一樣,充滿好奇心和羨慕隨著各項儀式進行著。一時間,渭南市裏多了一道由數輛奔馳車組成的風景,渭南大酒店外鑼鼓喧天,酒店內則山珍海味、杯盤羅列,人山人海,熱鬧非常。
儀式的最頂端,就是主人在酒席宴上的慷慨發言。訂婚儀式主持人宣布到:“下麵有請李氏集團董事長李一丁先生上台致辭。”主持人一臉的嬉皮笑臉,撅後麵彎腰,極度謙恭地請上台下一位肥頭大耳的粗獷的中年漢子。
李氏集團董事長李一丁先生邁步極為鎮定地走上主席台,對著話筒吹了口氣,然後說了句:“喂--喂--”試了試話筒,李一丁先生才鎮定自若地瞄了一下台下的屏住呼吸的觀眾們。台下人小聲竊竊私語道:“看到了沒,這就是擁有億萬資產的李一丁。這家夥,他太有錢咧。”
現場漸漸安靜下來,李一丁清清嗓子說道:“啊--是咧--那個什麼來著?噢--對咧,吃飯。我……李一丁,大家應該都認識我。你們給這裏我麵子前來吃飯。沒別的說的,東西嘛管夠,想吃就隨便吃,不吃就帶走咧。是吧--我的講話結束。”
李一丁說完就邁步走到台下。主持人也沒想到李大董事長說話如此簡短,也如此“土匪”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等過了十秒中,主持人才反應過來,對著話筒喊:“好--真是太好了,李董事長果然是語出驚人,說出來的話字字鏗鏘,句句不凡。李董事長真不愧是商界領袖,一代楷模,李董事長真是……真是夠意思。”
主持人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詞拍李董的馬屁,隻得宣布儀式繼續進行……
台下莊小嫻撇著嘴,滿臉不屑地看著台上看似奢華卻很土氣的訂婚儀式。
下午,王祖庭和莊小嫻直接坐上火車踏上回北京的路途。這次回程還算順利,因為坐動車的原因,莊小嫻沒吐多少,隻是把火車上吃的都吐出來而已,不過到北京家裏的時候也趴在榻上,累的整整兩天沒下榻。
王祖庭對莊小嫻滿懷愧疚,連續幾天電話問候,但都被女友不冷不淡的掛掉。王祖庭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涼意。也許,這次回家之旅竟然變成了分手之旅。王祖庭相當後悔,也有些迷茫。不知道為什麼女友會突然對自己冷漠,在火車上如此,回到家裏亦如此。如果是生自己的氣,女友卻不告訴自己在生什麼氣,自己無從解釋也無從安慰。
王祖庭和女友莊小嫻回到北京後第五天的深夜晚上,月朗星稀,寒風呼嘯,路燈搖曳。數日來,女友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死活不接王祖庭的電話。落寞一人的王祖庭無奈地徘徊在女友家的樓下,心中惆悵,卻無從發泄。遠遠望著高樓中那個熟悉的樓層、熟悉的窗口。那扇窗戶緊鎖,裏麵掛著窗簾黑著燈。抬頭仰望,王祖庭暗暗的想:女友怕是已經早早睡下了。
王祖庭轉身想離開。此刻,一輛白色奧迪 Q7
在夜色中緩緩駛入小區。車停在莊小嫻家樓下,車燈熄滅,發動機卻沒有熄火,也沒有人下車。隻是,那激烈地“車震”讓王祖庭充滿好奇和激動。王祖庭心中暗暗笑了笑:這年頭,有錢人玩“車震”,沒錢人壓馬路。車內春意盎然,車外冷風颼颼。一樣是人,不一樣的境遇。
王祖庭不敢靠近奧迪 Q7 ,隻是駐足稍遠的黑暗角落裏懷著一種看戲的心情,嘴角上撇,不屑地看著正在如火如荼的“車震”。
劇烈“車震”持續了一小會兒就很快結束,王祖庭那顆“吃不到葡萄”的心多少得到了一點小人得誌的慰藉。雖然人家的好事很快偃旗息鼓,但王祖庭的好奇心早就被調起來。遠遠看著,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有錢人在溫暖的車裏玩“車震”,甚至在他狹隘的齷齪心理作祟之下,掏出手機準備拍照“留念”。隻是,拍照的聲音很可能會讓對方聽到,王祖庭放棄了拍照的念頭。
過一會兒,奧迪 Q7 的駕駛座車門被打開,從裏麵跳下一個中年男子。王祖庭雖然距離車比較遠,又是在深夜裏,但借著路燈的微弱燈光還是能大概看清那名中年男子。
那名中年男子,個頭不高,腦頂鋥亮,看得出已經謝頂謝得一根毛也不存在。個頭不高,肥頭大耳,腦滿腸肥,看上去長得似乎也不怎麼樣。男子披著一件灰色大衣就跳下溫暖的車,在冷風中凍得猛然一縮,對著手嗬了口氣。
在男子跳下車之後,另一個車門也被打開。從裏麵下來一個衣服亂糟糟,包著火紅色羊毛大衣的女子。女子顯然很年輕,飄逸的長發,在風中隨風飄揚。女子沒有穿鞋,而是提著高跟鞋,下車後在車旁蹲下半邊穿上。
王祖庭懷著“憤世嫉俗”和“嫉惡如仇”齷齪的仇富心理,躲在角落裏。看著那對男女。隻是,一種疑惑的心理漸漸在看到車上那名女子之後產生。那身材、那頭發、尤其是那件火紅的羊毛大衣,怎麼一切都那麼熟悉。
女子迅速穿上高跟鞋,與胖男人來了個激情舌吻之後,依依惜別。男子則一臉的壞笑,在女子嬌臀上輕輕拍一下。女子嚶嚀一聲,嗲聲嗲氣,嬉笑連連,包著火紅色羊毛大衣,一陣風似的跑回樓裏。中年男子則跑回車上,亮起車燈,白色奧迪
Q7 緩緩啟動消失在夜幕之中。
寒風中,王祖庭激靈打了個冷戰,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大叫一聲:“ TMD ,我媳婦--我媳婦啊!”
王祖庭分手了。女友,應該說是前女友莊小嫻第二天沒等王祖庭開口質問,隻發個短信說一句:分手,就直飛美國。所有的事情皆無征兆,唯一留下的是極度錯愕的王祖庭。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居然供養著一個白眼母狼。吃他的是她、穿他的是她,最後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上的還是她。如果自己沒有看到昨晚的那一幕,他王祖庭連自己怎麼被甩的都不知道。可憐王祖庭,交往這麼長日子以來,除了相擁之外,連個嘴都沒親上,自己的女友竟然跟別人大玩“車震”!
王祖庭是怎樣一種心情啊!沒有暴怒,沒有哭泣,沒有咒怨,王祖庭隻是長歎一聲,苦笑一下。無奈也許是他心情的主旋律和寫照。
夜裏,王祖庭邀集其他三個好哥們兒在家中聚會。李林逸準時到場,四人中獨缺高永波。王祖庭問項雲,得到的答案是:那小子突然失蹤了。
這年頭,女人玩失蹤,男人也玩失蹤。是這個社會亂了,還是王祖庭的腦袋亂了。
三個男人聚集在家裏,喝著啤酒,放著音樂,談談最近的煩心事。
王祖庭先說了說他的近況。最後,將一杯啤酒一飲而盡,頗感無奈地說:“如果說,我沒有發現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豈不是本世紀最大的冤大頭?簡直比中國股民和基民們都傻。”
李林逸故意裝傻,說:“哎呀,‘車震’就表示一定是有奸情嗎?沒準人家在車裏抓耗子噻。”
“抓耗子?說出來,你信嗎?”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李林逸喝著酒,笑嘻嘻看著王祖庭。
項雲眯縫著醉意的眼睛,安慰道:“其實這樣也好。越晚分手,祖庭你的付出的越多,分手的時候越痛苦。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莊小嫻根本不適合你。你們根本就不在一個空間裏,是不可能出現交集的。”
“欸,項雲說的這句話我同意。確實早就跟你說過的,那樣時尚的女孩,絕不是籠中鳥,一旦你沒錢供養,或者她找到一座金山,肯定會把你甩掉的,你不過是她臨時的錢包而已。”李林逸一直以來在這個問題上和項雲持相同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