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3)

“去NMD感謝,老子用得著你謝謝?你個外地人,你不知道規定,許老東西,你能不知道嗎?礦上幹了那麼多年,你難道不知道老板的規定?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讓你們兩口子去省城治療,你們還不清楚嗎?”“三角眼”男人冷冷盯著已經虛弱至極的許芳華父親,顯然這麼多年,這些人一直統治著這裏的礦工以及他們的家屬。

高永波極度震驚,沒想到偏僻的地方,土皇帝們竟然如此囂張跋扈。然而,自己麵對這群“地頭蛇”,隻能再次好言相勸。身後的村民中也有人也幫著許家兩位老人說好話,盼望對方給兩位老人放條生路。然而對方竟是油鹽不進,不管高永波和村民怎麼懇求,就是不允許村民們出村。

陰沉的天空漸漸細雨如絲,緩緩飄灑在山穀中。

許芳華父親劇烈咳嗽一陣,稍稍喘勻氣息之後,才無奈地說:“永波,倩倩,你們是好孩子,不用管我們了,把我們送回村裏去吧。”

馬倩倩緊鎖著眉頭,雙眼含淚,急切的說:“叔叔,怎麼能回去呢?你要治好病啊!現在您的病不能再耽擱了。他們是誰啊,為什麼不允許去省城和北京治病啊?你快說說啊!”

許芳華父親隻能微微搖搖頭,輕輕歎口氣,閉口不語。

旁邊有村人知道個中原因,小聲對馬倩倩說:“姑娘,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我們這裏的煤礦都是私煤,他們一是怕你們走漏消息,另一個怕你們去省城和北京上訪告狀。以前就有人去省城告狀,回來就被這幫人給弄死了。我看今天你們真的是走不了,還是放棄吧。改天再想辦法吧。”好幾個村裏人過來一起好心勸說馬倩倩和高永波放棄接兩位病重的老人去北京的想法。

隻是,如果今天真的要放棄,兩位沉屙多年的老人真的會撒手人寰。這樣情況出現的話,馬倩倩和高永波怎麼能對得起逝去的許芳華。

廢了很多唾沫就是不見成效的高永波漸漸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還沒等到高永波發作,馬倩倩這個柔弱的小女生在一旁怒不可遏,突然衝到高永波身前,麵對一幫凶惡之徒,大聲斥責:“你們都沒有人性嗎?你們有沒有爸媽嗎?你們的爸媽病了,你也讓他們在家裏等死嗎?做人要講良心,記住,人在做,天在看。你們這樣做,是不會有好報的。”

“三角眼”男人冷眼看著馬倩倩,冷哼一聲說:“你算什麼東西,在這裏瞎咋呼什麼。滾一邊去。要不是看你是女人,老子早抽你了。”

馬倩倩毫不退縮,挺胸向前,傲氣地繼續說:“抽我?打女人,你可真有能耐啊!你們革命老區的人,就是這樣的素質嗎?我鄙視你!你不配跟我說話。”

隨後,馬倩倩向著“三角眼”男人身後帶來的眾人,高聲喊:“大哥們,我雖然是個小姑娘,但是我也知道,人生在世孝為先。你們應該都認識許叔叔,前不久他女兒不幸被人殺害,現在我們想替他女兒盡孝心,治好兩位老人的病有什麼不對?他老人家辛苦一輩子,年輕的時候為了掙錢給妻子治病,在礦上累死累活,得了職業病,你們礦上不說不管治病,還禁止他出去治病,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你們也都是礦工,如果有一天你們或者你們的父母、孩子得了病,你們想想吧,你會不會也得到與許叔叔同樣地待遇。”

“三角眼”男人身後帶來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當地礦工。他們聽到姑娘的話,本來就迫不得已來截人的心情變得更加鬆動。

說到歡快之處,馬倩倩已經滿臉淚水,深深向眾位礦工鞠了一躬,情真意切地說:“大哥們,我求求你們,給許叔叔、許媽媽一條生路吧。我替死去的許芳華,謝謝大家了,求求你們。”

一句話,男人說出來往往沒什麼效果,但是同樣出自女人的嘴中,卻能起到不一樣的效果。

礦工都是年輕的小夥子,看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淚流滿麵,情真意切,不禁都動了惻隱之心。有幾個人甚至走到“三角眼”男人身後,悄悄地勸說領頭人給讓條生路。

“三角眼”男人沒想到一個柔弱小女生會產生那麼大的能量。手下人竟然出現了不同的聲音,便有些惱羞成怒,他立刻吩咐手下人:“把這個姑娘給拉一邊去,讓她多嘴多舌。”

底下有幾個死忠的打手立刻衝出來,試圖推搡馬倩倩。高永波見對方開始動手,立刻跨步挺身擋在馬倩倩身前,張開結實的臂膀,推開衝過來的打手。高永波緊緊攥著拳頭,瞪著眼睛斥責說:“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三角眼”男人已經在一旁看出來,兩個外地來的年輕人是鐵了心要把許家老人接走。如果不能阻止這件事情,他肯定在老板麵前吃不了兜著走。就算是讓許家老人死,也不能讓他們離開。想到這裏,“三角眼”男人立刻吩咐手下人,拿著木棍、鋼管驅趕眾位村民,把許家老人搶過來,拉回許家。

現場立刻開始騷動和混亂起來。

高永波奮力與五六個男人搏鬥,緊緊將馬倩倩護住。但是,他卻無法分身再去救許家老人。

見打手們窮凶極惡的衝了過來,關鍵時刻,村民們有的選擇轉頭就跑,有的則選擇勇敢地迎上打手們--有的老嫗用軀體拚命護住許家老人,有的抱住打手的軀體,有的小孩則遠遠用投擲石塊反擊。

“三角眼”男人立刻招呼手下人用木棍和鋼管驅散村民。雖然大部分礦工不想那麼做,但是,在人家手下做事,身不由己,因此不得不揮動“凶器”悍然打向手無寸鐵的村民。

現場立刻血光迸濺,村民哭天搶地,無數人擁擠扭打在村口。

“三角眼”男人見村民們聯手拚命反抗,自己的手下人卻有意不下死手,便偷偷向幾個死忠的手下使眼色。

幾個窮凶極惡的打手立即心領神會,迅速跑到許家老人的身旁,悄悄掏出別在腰裏的刀子,惡狠狠地刺進許家老人的軀體。

當高永波和其他村民發現的時候,許家兩位老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當高永波血紅著眼睛,怒發衝冠猛力打到幾名打手,撲到許家老人身旁時,老人的軀體已經冷如堅冰。

“三角眼”男人陰惻惻的冷笑幾聲,招呼所有手下人迅速撤走。

一幫凶徒迅速逃離現場,高永波知道憑借自己和村民的力量根本鬥不過那幫人,所以放棄追趕那幫殺人凶手。抱著老人冰冷的屍體,高永波仰天慟哭,眼淚和老人身上以及自己身上的血,緩緩滴落在地上。馬倩倩則頭發亂糟糟,淚如泉湧撲倒在許家母親的屍體上,悲痛欲絕……

一連數天,高永波和馬倩倩守在許家兩位老人的靈前。

默默注視著兩位老人入土,與許芳華的骨灰合葬在一起,兩個年輕人再次哭拜墳前。

天上突然豪雨如注。也許,上天也在悲痛許家的悲慘遭遇。但是,即便再多的雨水也洗刷不掉山村中的罪惡,也洗不掉高永波和馬倩倩心中的悲痛。

在許家灣過了幾日,當地警方已經介入此事。高永波和馬倩倩推辭掉眾位鄉親的極力挽留,不得不離開許家灣。因為項雲從北京打來電話,讓高永波立刻趕回北京--王祖庭被綁架了!

回來北京的路上,馬倩倩病倒了,且高燒不退。一路上,高永波悉心照料馬倩倩。不論是在車上,還是在飛機上,馬倩倩一直緊緊抱著高永波,依偎在他結實溫暖的胸懷裏。高永波則輕輕抱著馬倩倩,看著那張淚痕依舊的俊臉,聞著她的發香,有些心動,有些傷感,有些心事重重。

回到北京,在7號女生宿舍,高永波溫柔的安置好馬倩倩,起身剛要離開。馬倩倩突然坐起來,摟住高永波的脖子,深情地吻住高永波的唇。

高永波歡快地凝視馬倩倩,抱住她得纖纖細腰。於是,兩個人深情地、溫柔地、甜甜地吻在一起……

辭別馬倩倩,晚上,高永波急匆匆趕回到項雲的住處。叫開房門,他發現屋裏非常亂糟糟,氣氛異常壓抑。項雲、李林逸兩個人正愁眉緊鎖坐在沙發上發愣。

見高永波回來,項雲和李林逸才有了一些精神,像是盼到了救星一樣。項雲拉著高永波的手,急切地說:“表弟,你可回來了。出大事了……咦,你的手怎麼了?”項雲發現表弟的手上纏著紗布,立刻擔心起來。

“沒事兒,讓一群瘋狗咬了一下。”

李林逸站起身,觀察項雲手上的傷勢。“那群瘋狗夠厲害的,能把你高永波傷到。怎麼樣,打狂犬病疫苗了嗎?”

高永波淡淡一笑,抽回受傷的手,毫不在乎地說:“小意思,喝兩口酒消消毒就行了。我沒事兒,王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大男人,他怎麼可能會被綁架呢?”

說到王祖庭,項雲和李林逸立刻變得愁眉不展,言語有些氣憤地將王祖庭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王祖庭成天網上交友,這次終於踩到雷。前幾天,一夥不明身份的人,通過網絡交友方式將王祖庭騙到偏僻的地方實施綁架,企圖向他的親朋索要贖金。

北京房山區,某一廢舊倉庫。陰暗的房間裏,亮著一盞昏暗的燈。一夥年輕人心有不甘的正在毆打王祖庭。他們的年紀,似乎都不太大,臉上稚氣未脫,看上去甚至二十歲都不到。

“媽的,什麼爛貨,就你這樣的也敢在網上冒充富二代?沒房、沒車、沒存款,你丫的也不覺得牙磣。”打完王祖庭,其中一個年輕人恨恨地往他身上啐了一口,有些不解氣地說:“比我都窮,你幹脆死了算了。活在人間你不覺得丟人嗎?告訴你說,你那幾個所謂好兄弟如果不拿錢來贖你,他們就等著給你丫的收屍吧。”